子时的灵山佛光如潮，八宝功德池的莲台却结满冰霜。如来掌心“卍”字印明灭不定，照见天河深处翻涌的巫火。金刚座下三千比丘齐诵的《楞严咒》，竟压不住共工残魂穿透三界的嘶吼。
“阿弥陀佛。”如来目放青莲宝光，“天马西迁，或可解此劫。”
观音玉净瓶中的柳枝忽枯，杨枝露滴落处显出骇人画面：三十三匹天马踏碎灵山结界，巫火混着佛光将八部天龙烧成灰烬。
“西天要天马？他们怎不要王母的簪子？”孙小圣蹲在蟠龙柱上啃仙桃，汁水溅到文曲星刚呈上的《佛道协约十则》。帛书上的金字佛偈遇桃汁晕开，化作“轮回寂灭”的凶兆。
太白金星拂尘扫过残卷：“如来愿以八部天龙换天马，说是要借巫火淬炼金身......”
“淬他姥姥！”孙小圣一棒劈碎九龙御案，“当俺养的马是柴火？”碎木纷飞间，共工冢裂缝渗出巫血，将《协约》染成预言卷——天马踏灵山，佛堕阿鼻狱。
赤焰驹啃着盗来的佛前灯油，鳞甲上的诛仙剑痕突突跳动。乌云踏月撅臀对灵山方向放了串响屁，墨云竟凝成“不去”二字。
“由不得你们。”
观音乘莲而至，净瓶倾斜处弱水倒流。三十三根缚妖索自瓶口飞出，却见踏雪骢吐息成冰，将佛宝冻成琉璃脆片。
“菩萨当心！”
孙小圣的金箍棒已抵住莲台，棒身巫纹与佛光相撞，炸出混沌漩涡，“天马是俺的人，西天要抢，问过这根棒子么？
佛道经文在剑煞中绞作一团。如来的五指山虚影刚现，就被赤焰驹的巫火烧穿。增长天王趁机掷出半截青龙戟，却被观音的柳枝卷成麻花。
“泼猴！”李靖宝塔罩下，“此乃三界存亡......”
塔底突然探出猴头，孙小圣嚼着舍利嗤笑：“三界？老子打的就是三界！”诛仙剑残片自靴底飞出，将宝塔钉在共工冢裂缝处。
八卦炉残骸嗡嗡震颤。老君将佛道经文投入炉火，青烟中浮现出骇人真相——如来掌心的“卍”字印深处，竟藏着半块共工头骨！
“好个普度众生！”孙小圣獠牙咬碎丹葫，“原来是要用天马血祭，解封巫祖！”
炉灰突然凝成太古契约，文殊座下的青狮精现出原形——竟是共工麾下巫将！
三千比丘的诵经声戛然而止。赤焰驹踏碎金刚座，巫火顺着如来的金身裂缝钻入。佛血滴落处，灵山八十一寺同时坍缩，露出镇压在下的共工真身。
“泼猴误我！”如来掌心佛国崩裂，现出巫族真容，“本座潜伏三万年......”
金箍棒搅碎伪佛面皮，孙小圣踏着漫天血雨狂笑：“装神弄鬼的，俺见多了！”三十三匹天马结阵，诛仙剑痕引动天河弱水，将灵山炼成镇魔鼎。
老黄在《御马监异闻录》记下终章：“贞观三百六十五年冬，弼马温孙小圣毁灵山佛国、诛伪佛共工......”朱笔忽被巫火焚尽，灰烬凝成新的预言：
“混沌重开处，泼猴称天尊。”
凌霄殿的封神榜无风自燃，榜首“齐天大圣”四字熠熠生辉。三十三匹天马嚼着佛骨舍利，踏碎天庭最后一寸完好的云砖。
孙小圣躺在灵山废墟上，将金箍棒抛向星河深处：“没劲，还是花果山的桃子甜。”
混沌裂缝在他身后悄然闭合，万仙劫数，尽付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