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叛军从四面八方翻墙杀入云阳郡公府内,激烈的混战再也无法避免。
叛军嘴里呐喊着“跪地请降者活,反抗者死!”便冲了上来。
云阳郡公府内的两百多披甲老军,以及两百破军武士们满脸的不屑,他们保持着一个看上去有些松散的战线,将李微澜等人护在其中。
冲上来的叛军刚要挥刀砍杀,他就被一名老军手中的长矛刺穿了脖颈,这名叛军捂着喷血的脖颈不甘的倒了下去。
两名叛军看都不看倒下的同伴,一人持刀砍来,另一人则持矛便刺!
这名老军侧身后退躲过长矛的刺杀,手中长矛便再次刺向持刀的叛军。
叛军挥刀封挡,却挥了个空,等他反应过来之前老军的刺杀是虚招时,老军的长矛已经如毒蛇吐信般刺穿了他的脖颈。
手持长矛的叛军则趁机用长矛刺向老军,可一只大手突然死死攥住了长矛的矛杆,随后这位攥住长矛的年轻破军武士一个转身劈砍,手中长刀便削掉了叛军的半个脑袋!
面对继续扑来的叛军,年轻破军武士将长矛架在后脖颈上转了一圈,单手握住长矛尾部,以自己的肩膀为支撑直接刺出了长矛攻击持刀的叛军,另一只手上的长刀则格挡住叛军刺来的长矛。
想继续用长矛攻击年轻武士的叛军还不等再次出手,就被一支冷箭钉入了脑袋,瞬间就扑倒在了地上。
阵中手持步弓的老军刚刚射死那名手持长矛的叛军,便发现了一名冲他杀来的叛军。
他反手拔出腰间短刀,单手稳稳接住叛军劈来的刀子,不等他做出反击,一柄大砍刀便劈在了这名叛军的腰肋上,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差点将叛军给砍成了两半!
手持步弓的老军看了一眼赶来支援的苗老头,平静的将短刀插回腰上刀鞘中,便快速抽出羽箭再次引弓射击。
苗老头甩了一下大砍刀上的血迹,满脸兴奋的一脚踹在扑来的叛军脸上,随后一个转身,大砍刀借助腰力再次扫了出去,将一名叛军的头颅砍掉,这名叛军无头的身体晃了晃便摔倒在地。
负责指挥叛军的军将见手下如同飞蛾扑火般冲上去就被瞬间斩杀恼怒不已,他大声举剑喊道“结阵!结阵!不要乱!”
“将军小心!”
这名军将听到手下兵卒的提醒,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一把双手长刀的雪亮刀锋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噗!”
军将的半个脑袋被双手长刀直接劈开,鲜血如喷泉般喷洒的到处都是,随后这名军将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杀!”
四名叛军怒吼着扑过来要给军将报仇。
斩杀了军将的破军武士表情平静的高举长刀,主动冲向一名扑过来的叛军,长刀上瞬间镀上了一层亮银色的炁,随后寒光一闪,竟然将叛军连带他进行格挡的长刀一起劈成了两段!
这位大师级武士连续挥刀,雪亮的长刀连续斩杀数名叛军后,这才快速退回了阵中。
“哈哈哈哈!后生可畏!”
苗老头看到这位大师级武士的表现高兴的放声大笑,他单手抓住一名叛军刺来的长矛,狞笑着突然往自己怀里一扯,叛军猝不及防下踉跄的被拉了过来,然后便一头撞在了大砍刀的刀锋之上,送掉了性命。
站在房顶上观察战局的闫建业气的浑身发抖!
他没想到云阳郡公府的这些老军和破军武士们竟然战力如此的强悍,遭遇围攻还能杀的他手下禁军尸横片野!
他身后的军将凑过来低声问道“将军,这么打下去士卒们死伤太大了,不如调遣弩兵上屋顶放箭吧!”
“放箭?”
闫建业怒道“放箭要是伤了长公主和云阳郡公的家眷怎么办?”
“可这样子下去要杀到什么时候?”
“结阵!用盾阵推进!将他们包围起来!”
“遵命!”
再次斩杀了一名叛军,苗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他扭头便看到从院子门口涌进来数百叛军,他们在院中快速结成了盾阵。
“嘿!总算是还有点脑子!”
苗老头冷笑一声喊到“破军武士!集合对付盾阵!翻墙进来的这些老鼠交给俺们!”
那名大师级武士闻言大声吼道“破军武士!跟我来!”
说完他就毫无顾忌的冲向了叛军的盾阵,他的身后其他破军武士快速的跟了上来。
几乎是在冲锋之中,这两百多破军武士便组成了锋矢阵。
“杀!”
为首的大师级武士大喝一声,高高举起的双手长刀上渡上亮银色的炁,随后狠狠斩向盾阵。
一道寒光划过,前排的盾牌直接被双手长刀斩成两段,这位大师级武士直接合身撞入了盾阵缺口之中挥刀便砍。
更多的破军武士也跟着撞了进去,很快叛军的盾阵便被打崩,叛军们再一次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窘境,被破军武士们杀的尸横遍野。
闫建业怒道“拆墙!将墙壁都拆了!让弩手上房!快!”
随着闫建业的一声令下,大群叛军开始抡着大锤砸墙,又有叛军背着重弩上了房顶。
“轰!”
一个时辰后,院墙被推倒,潮水一般的叛军蜂蛹般冲向了老军与破军武士们组成的军阵。
苗老头喘了口气,咧嘴吼道“杀!”
双方再一次撞在一起,展开了血腥无比的厮杀。
闫建业亲自指挥弩手,让他们专门瞄准那些战力彪悍的破军武士,尤其是那位恐怖的大师级武士,一旦这些破军武士展开突袭,叛军弩手就会不顾友军误伤的风险,对其展开齐射!
终于在血战了两个时辰后,两百多破军武士全员战死,那位大师级武士身上插满了弩矢,他跪在地上面色平静的看着正在逼近的叛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苗老头捂着不断冒血的腹部,他苍老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大砍刀早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此时他手中只有一柄染血的长刀。
老黄牙胸口上斜插着一柄长刀,他虽然还摇摇晃晃的站着,可嘴里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沫子。
他们两人身边还有四名浑身是伤的老军,也就只有其中一名手持步弓的老军伤的算是轻一些。
苗老头喘了几口粗气笑道“白眼狼!你小子好手段啊!这一战你杀了几十个叛军吧?你这手段老子觉得可以赶上霍将军了,为何没有留在军中效力?”
手持步弓的老军气哼哼的答道“落羽营换装长弓,老子个头不够拉不满那张该死的长弓,这才被刷下来的!”
“嘿嘿!这一次你可是在主公夫人面前露了脸,相信你的牌位应该能放在祠堂里了,没准位置还能靠前些!”
手持步弓的老军闻言,脸上突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那感情不错,这样也能让主公记住俺了!”
老黄牙一边吐着血沫子一边指了指自己,含糊不清的道“俺!俺!”
“你个缺胳膊的王八蛋屁用没有!顶多算个忠心的老狗罢了,不过主公看在你往日上,应该会让你进祠堂!”
老黄牙闻言咧着嘴无声的大笑起来,然后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从此没了生息。
苗老头鄙视道“你他娘就等着听到这句话才肯死是吧!”
他看向慢慢逼过来的叛军,转头对李微澜行礼道“老奴无能,护不住众位夫人了!”
李微澜满脸泪水的抱着梁坦的儿子,笑着向苗老头行礼道“微澜代夫君和小郡公谢过众位叔伯放马血战,梁家永远铭记众位大恩!”
此时闫建业站在军阵之后高声喊道“本将军以宁国公之名起誓!放下武器投降可以免死!”
持弓的老军怒道“放你娘的屁!锁燕关守军宁死不降!”说罢他一箭便射向了闫建业,可惜这一箭被闫建业身边的叛军用盾牌给挡住了,不等他再次引弓,几枚弩矢已经射穿了他的身体。
“杀!”
苗老头一只手捂着还在喷血的腹部,一只手拎着刀,带着剩余的几名老军嘶吼着扑向了叛军的军阵。
他再一次看见了夕阳下残破的锁燕关城头,一名衣甲残破的年轻人站在城墙边对着他傻笑着说道“爹,您来啦?”
“孩子!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