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彻底失去了力气,可身后却第一次有人能够抵着她。
怜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毕竟早就已经习惯这条路独自前行,并无他人所依。
至今日他就这样直接站在了自己身后。
“虽说如今问这个问题不妥,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他毫无歉意,甚至似乎觉得这不过是最正常的质问。
“敢问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弟妹与公主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宋鹤眠的单枪直入,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面前的人也有些哑口无言,一时间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分辨。
室内只能依稀听见庄夫人的几声哭泣。
而太子的目光也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这毕竟是在东宫出的意外,本宫若想解决,也得知道这其中缘故,还请世子妃知无不言。”
庄玉妗脸上瞬间闪过些许慌乱,随后便也有些磕磕绊绊。
“我…记得不太清,只记得那树林深处…似乎好像有贼人,我害怕,便往出逃,想着回到人群中就无事了。”
庄玉妗的那双眼生的极其优美。
如今伴着几丝迷茫,还真让人从内心里感觉到慌乱。
“我一直跑,一直大喊,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所以我就只好加快早上的步伐,然后就遇见了公主…然后就……”
庄玉妗又摇了摇头。
“然后我就不太记得,不知…最后,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事情被庄玉妗说的毫无任何技术含量。
可是若真有大喊大叫,这院中那么多奴仆,绝对不可能一个都听不见。
更何况那时怜月也身处于桃林之中。
一看便是庄玉妗情急之下随便编出来的谎话。
场的几人也都看得出庄玉妗的假。
但没有一人开口。
“既然如此,那本宫一定会好好调查,最后一定会给你一个好交代。”
“嗯。”
当天夜里。
宋无忧从外赶了回来。
看着被人从太子府送回来的那满脸煞白的女子。
没有半分疼惜,反而是在床前质问。
“你真的怀有身孕?你说…你跟府上哪个下人爬上的床?本世子可有许多时日不曾与你亲近过了。”
他看着她,似乎想要一个结果。
可眼前的女人却犹如破败的娃娃般,浑身上下毫无生机。
“本世子在问你话。”
他说着,便要上手,却被身旁的嬷嬷拦了下来。
“世子,小姐刚没了孩子,身体羸弱,心情更是不佳,实在是…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去纠结那些过去之事。”
“不要纠结过去之事!”
他一脚将身旁的嬷嬷踹倒在地。
“老子被人戴了绿帽子,被别人睡了自己的女人,结果你告诉老子,让老子息事宁人。”
他怒瞪着眼前之人,觉得今日一切,是因眼前之人。
“世子,小姐对你一片赤诚之心,为何从始至终都换不回您半分疼惜,这孩子真的是你的。”
“是我的?”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何时碰过庄玉妗。
所以自然先入为主的觉得庄玉妗附中子嗣与自己无关。
偏偏眼前这人,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却实在让他眼前有些慌乱。
“不久前,世子在外面喝的烂醉,回来后便…”
他突然想到那一日。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当时醒来确实在庄玉妗屋子里。
和庄玉妗并未说过他们之间……
他自然也从未在乎过庄玉妗中是否真的会有自己的子嗣。
而此刻才终于反应过来,没有人骗他。
庄玉妗腹中子嗣确实与他有关。
甚至那就是他们二人的结晶。
“你腹中…真的是本世子的孩子。”
看着他脸上那有些奇怪的神色。
庄玉妗却突然笑出了声。
“是啊,我腹中所怀子嗣,确实是你的,只可惜你从前从来都不肯相信,如今孩子没了,你相信与不相信都无所谓了。”
孩子都已经没了。
那此后的一切都毫不重要。
“你之前为何不与我说清楚,若是早早的便告诉我,这孩子是我的,我便不会……”
一切都已然发生,就算再多的后悔,也终究换不回这孩子的重新来过。
“收起你那副让人觉得恶心的嘴脸吧,你若真的…觉得亏欠于孩子,亏欠我,就帮我杀了怜月。”
庄玉妗此刻杀心越发的茂盛。
甚至根本就不想再让怜月活在这世间片刻。
听到这二字,他却有一时迟疑。
“你自己的孩子没了,固然会伤心,可是…这件事情与她…又没有什么过多的联系,你莫要因为一时……”
“什么一时。”
庄玉妗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双通红的眼睛。
“那孩子就因为怜月才没的,我告诉你,你要真是有愧疚之心,就杀了她,为我们的孩子而报仇。”
庄玉妗死死的拽着他的脖颈,似乎想让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
宴会之事过去良久。
可此事却一直无人问津。
甚至宋无忧也不曾因此事而有半分为难。
可就是太平静,怜月的心中却越发起了疑心。
是日。
怜月伸手拦住了要离去的男子身影。
“最近京城之中可有什么…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宋鹤眠点了点头,随后又将怜月引到了一旁坐下。
“我知你心中在担心什么,那件事过去良久,也不曾有人发作,将来他们夫妇二人也知道自己并无道理。”
真调查起来。
说不定这件事…到底是谁对谁错,还有的是分说。
“话虽如此,可是我悬着的心终将不曾落下,我还是觉得这背后或许有许多我们不曾…你和太子可千万要留意。”
宋鹤眠见怜月如此担忧,终究还是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好,既然如此,耗费你心神让你担忧,那我定会仔仔细细的好生查验,绝不给他任何害我的机会。”
见宋鹤眠真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怜月才放下心来。
东宫。
太子妃也担心良久,可瞧着如今已过去几日,却仍旧毫无风云。
可她,却还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太子。
“娘娘,此事也怪不得您,更何况太子也不曾怪罪,您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实在是把太子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