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一旦落成。
就会与她的灵魂融为一体。
届时她即便抵达永恒境，她因赌约失败戴上的枷锁也无法去掉。
归唇角微扬，让一个永恒境为自己效力，想一想，还挺不错的。
他跟她之间的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可以不管自己界域的毁灭与否。
但他不能不管自己。
不归之域存在，会让他走至更高的境界，这才是他站出来保护不归之域的原因。
他阻止不了她成为永恒境。
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她按时完成赌约。
烬看着归脸上的得意，沉声道：“归，你去看看不归之域的岁月长河吧。”
归漫不经心道：“岁月长河有什么好看的？”
岁月长河从来都不是一条美丽的河流。
它神秘，危险，冰冷且锈迹斑斑。
它像一片无序的碎星之海。
无数洪流在其中奔涌，形成漩涡，最终汇集到一起，像一团由碎星编成的乱麻。
他试着整理过岁月长河。
结果并不理想。
自那之后，他就很少去看岁月长河。
他这个实力，与其去岁月长河里寻找答案，还不如自己推演来得快。
且他每翻看一次岁月长河，实力就会下降一些，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哪怕之后他能够补回下降的实力，他也不再喜欢岁月长河。
烬盯着归，好心提醒道：“你还是看一看，或许，你会看见她的可怕之处。”
看见她的可怕之后，应该就不会如此傲慢了吧。
他在听完独的描述后，立刻查看了一遍封坤的岁月长河，这才发现一个可怕的现象。
封坤之域的岁月长河里面，有关凤青禾的一切画面在一点点消失。
封坤的岁月长河，除了他，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动手抹除凤青禾存在过的痕迹。
在他没动手的情况下。
属于凤青禾的痕迹却在消失？
会产生这种情况的只有两种原因。
第一，凤青禾在灰飞烟灭。
第二，凤青禾隐藏了自己的痕迹。
第一种情况不可能出现。
那只能是第二种。
凤青禾确实可以在抵达永恒境后，对他隐藏她存在过的痕迹。
未来的凤青禾也能做到这些。
但她能够隐藏的部分，必然是他没见过的。
而今的情况却是有关她的一切都在变得不可见。
这让他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在成为永恒境后，至尊境就再也无法查看有关他的一切。
烬目光掠过归，就算跟他同等实力的归，他都能偶尔看见一些归的过往，或是现在。
但有关凤青禾的过往，他逐渐看不见了。
她的现在和未来，更是一片空白。
不是那种蒙着一层迷雾的白。
是完全看不到的白。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凤青禾会超越永恒境，走上一个更高的层阶。
烬不由地想到了葬域之海的禁区。
那是一个连他，都没能真正走入的地方。
他去过几次葬域之海的禁地，只是在边缘徘徊。
他在禁地外徘徊了几次，灵魂就有变动，意外触碰到了另一个层级的屏障。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对葬域，对她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
等他回到封坤后，试过寻找跟葬域之海相似的地方，全然没有收获。
如今，他的境界虽然未曾突破到更高的层阶，但他的灵魂已经越过无我境，到了另个等级。
他为这个等级取名祭尘之上。
祭尘之上，九霄无烬。
他本来还想再去一次葬域之海，找到更多契机。
但他被葬域之海隔绝在外了。
如今的他用尽办法都进不去葬域之海。
她终究成长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啊！
“烬，我要提前结束赌约。”归的一句话将烬的思绪拉了回来。
烬回看归，“你要违背赌约？”
归双手一摊，“没有吧。”
他定下赌约之时，就想过提前结束这件事。
至于……会被骂无耻什么的。
这不是他关心的。
他要考虑的是怎么让自己永远站在受益方。
烬道：“归，你在作死，你明知她会……”
归打断了烬的话，“她未来会超越我们，但只要她还没超越我们，我就可以掌控，并支配她，不是吗？”
烬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不该是归能说出来的话。
到了他们这个层阶，都十分清楚，他们能看见的，就是不可改变的。
归抬手间，一个八卦罗盘出现在掌心。
罗盘像是一头盘踞的巨龙，散发着浩瀚的气息。
罗盘上雕刻着一只浴火的凤凰。
凤凰展翅。
似在苍穹遨游。
当罗盘亮起之时，一头彩色的麒麟虚影悬浮在上，给罗盘注入力量。
烬道：“这是她的东西？”
归道：“那片虚空的轮回盘，她为那片虚空创造了轮回之路，她甚至还想为葬域创造新的轮回……真是心软啊！”
她在杀其它界域的生灵之时，明明可以那么冷血。
连最无辜的幼崽都不放过。
但轮到她自己的世界，她甚至愿意献祭，牺牲自己的一切。
烬盯着轮回盘道：“你是古神？”
归道：“我不是，死神是我送去的意识傀儡所化。”
随后归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但我知道，烬，你是那个魔神吧？”
烬沉默。
那个魔神是他的意念分身。
他只是想去探查那片虚空的消息。
那道意念分身并没有他的记忆，他还斩断了他与它的联系，就是不想她查到自己这里。
归似笑非笑道：“烬，你说，她会放过你吗？”
不会。
这是烬心底的答案。
她和他之间的仇不可能化解。
等她成为更强的存在后，就是她清算之时。
归道：“烬，我一直看不懂你，你为什么要给她机会成长？我若是你，在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就会选择抹杀她。”
烬对上归探究的眼神，并未给出回答。
永恒境。
永恒境……永恒的躯体，永恒的灵魂。
却没有为他带来永恒的快乐。
他独立于世间，不会有任何因果加身。
但他逐渐不再是他自己。
他的灵魂失去了对情绪的感知。
他其实早就感知到自己无法再往上一步了。
永恒境是他实力的尽头。
因此在归出手阻止其它存在踏足永恒境之时，他选择了沉默。
他也怕新的永恒境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