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欢被他抱在怀里,感到他修长指尖摩擦她后颈子。
“今日县主说,四皇子求陛下赐婚于他,可我看县主有些犹豫,夫君,我总觉得四皇子身上有股阴寒,看人的时候,也总让人不舒服。”
卿欢蜷坐在他怀里,两人发丝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戚修凛顿了顿,哑声道,“还记得那日你离开寿安宫,被人绑了双手抛入荷花池?便是四皇子的人做的。”
她被热气熏染的粉白的脸上露出惊异。
原来世子知晓她落水这件事。
她满脑子都是文蔷不能嫁给四皇子,挣扎着便要起身,手按在他腰腹,也感知到了他身体的反应。
顿时脸红的滴血。
混闹了好几日,卿欢早就累的不行,忙起身慌张欲走,却被他扣住后腰,抵在了浴桶边。
“盘盘,我去北境数月,你夜间睡不着的时候,可有想着我?”
说时,这威武的男人便用实际行动,让她知晓,他是如何想的。
折腾大半夜,戚修凛便起身去四明堂。
这一遭,伤口撕裂的厉害。
府医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世子是操练了还是打拳了?这……这叫老夫无从下手。”
戚修凛不觉疼,“嗯,打拳了。”
进来送热水的铁衣狐疑看着世子。
爷今天只去了前厅和栖云院,别的地方没去过,何时打拳,他怎么不知晓。
莫不是爷打拳给侧夫人看?
这是哪门子的夫妻情趣。
处理好伤口,府医千叮咛万嘱咐,这才抹着冷汗离开。
书房内,只剩铁衣,他见世子神清气爽,丝毫不觉疼意,顿觉神奇。
感情是味良剂,比麻沸散还要厉害。
“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戚修凛拢紧了衣袍,眼底春情不再,神色恢复一贯冷漠。
铁衣收敛心神。
“那个污蔑老将军通敌的人,被押入大理寺之后,只说是有人匿名送了信和证据,他却不知是谁,这官员有个小舅子,早前贩卖盐引,把劣盐卖到西北,害死不少人,是老将军把他小舅子就地正法了。”
“所以这人怀恨在心,借此机会报复,至于是谁送的证据,还未查到线索。”
能如此熟稔的模仿老将军的字迹,想来平日没少练习。
那份证据,戚修凛看过,字里行间,与父亲的口吻一致,就连一些细节都对得上,很容易被混淆视听。
“你去查一下,当年曾在父亲身边任职的文书和参将,有任何消息立即回报。”
戚修凛疑心是四皇子暗中所为,只是还未有切实的证据。
但四皇子欲杀他,却是证据确凿。
……
次日,戚修凛未在府上用膳,早早去了衙署。
戚夫人色蔫蔫,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苏绮莹小心的奉了茶水,帮着她顺气。
卿欢去问安时瞧到,放在了心上,便亲自调配了止咳清肺的草药香囊,送到了慈念堂。
戚夫人将香囊丢到桌上,“如今在这府上,我这个做母亲的竟比不过一个侧氏了,你这殷勤,我如何敢收。”
卿欢就知是认亲宴上让婆母不快了。
她将所有的错揽到自己身上。
“都是妾的不是,夫君并没有其他意思,他昨日还与妾说,在北境数月,日日记挂着婆母和祖母的身体,担心你们会伤怀,伤未曾痊愈便马不停蹄赶回来。”
“夫君的伤,婆母看到了吗?便是伤痛时,还叮嘱妾不要告诉婆母。”
与其让婆母与夫君真的生了矛盾,倒不如将这矛盾引到别处。
母亲疼爱孩子,自然不会真的生气。
戚夫人面露紧张。
“宗权受伤了?可严重?这孩子,那日回来还与我说了那么长时辰的话。”
说着,戚夫人便将旁的事全部丢弃,忙唤了府医来询问。
府医为难道,“世子昨晚练拳,那伤口又撕裂了。”
“……”卿欢缓缓转头,看向府医。
而后便一路红到了耳垂。
昨夜,他翻来覆去在水中折腾,后来去了卧房,只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扯开她的小衣。
今晚再不能让他放肆了。
戚夫人这心也就挪到了别处,反而叮嘱卿欢。
“你记着,宗权如今身体要紧,待他下差,不许他再忙公事,吃药也要盯着他,他幼时就不喜吃苦药,若得了风寒,还会偷偷将药倒了。”
卿欢忙应下。
“儿媳知晓,婆母尽管放心。”
苏绮莹站在边上,插不上话,眼底可见焦灼。
她使劲的绞着帕子,心里感到害怕,她用尽口舌才磨的老夫人将她认作义女,留了下来。
可徐侧氏几句话,轻飘飘的让老夫人重心转移。
自宗权兄长从北境回来后,日日留在栖云院,与这徐侧氏粘腻的很,时日久了,岂不是被消磨斗志。
她如今是兄长的义妹,便要帮他及时悬崖勒马。
如此想着,苏绮莹看向卿欢的目光,透着几分倨傲清冷。
卿欢不与她计较,稍后便去了漪澜院,与嫡姐商议年岁团圆宴的事。
……
徐灵君晨起便堵住戚修凛的路,按照母亲说的,苦苦哀求他,要到开春之后再搬回侯府。
甚至拿了剪子抵着自己的脖子,她要脸,侯府也要脸,若是就此将她撵出去。
她便死在世子面前。
当时,戚修凛神色冷漠,似乎她死在面前也无惧,便让徐灵君寒了心。
世子没同意,只说,“尽早收拾,除夕后,我会将此事告知母亲。”
此刻,她听着徐卿欢絮絮叨叨,恨不得用剪子捅进她心口。
“嫡姐,你脖颈受伤了?”卿欢将年岁酒宴的簿子放在一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
徐灵君捂着系着纱布的脖颈,“不慎擦碰到了,你正得夫君和婆母的信赖,年岁宴便交给你办,有不懂得可以去问孟嬷嬷。”
她挥挥手,把人打发出去了。
等徐卿欢离开,徐灵君怅惘的想着,到底该怎么办,才能留下来。
稍晚些时候,孟嬷嬷垂首进门,便门窗关紧。
她手里提着食盒,掀开之后,从夹层里取出几只药包和纸笺。
“这是大夫人从别处找来的药,大夫人说,按照她说的做,便能化险为夷,安心的留在国公府。”
徐灵君慌忙取过来,看完之后,恍惚的问,“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万一出事,我如何跟世子交代。”
孟嬷嬷附耳道,“大夫人说了,这东西不会要人性命,许是看着骇人,且到时候一旦事发,牵连不到您。”
闻言,徐灵君捏紧了药包。
戚修凛,是你先不仁,便别怪我不义。
……
除夕这日,京都又落了雪,昌惠帝与戎狄签订了休战盟约。
戎狄至此之后便是大晋国的附庸国。
每年朝贡纳岁,大晋也会给予其附庸国的待遇,开通贸易,惠及两方,造福两处百姓。
对于不喜战争的大晋百姓来说,值得庆贺个三日三夜。
尽管如此,昌惠帝依旧对于兵权之事只字未提。
将戚家军队编入了西山大营,改为皇城驻军。
酉时,雪愈发大,原本昌惠帝是让戚修凛携徐灵君与徐卿欢一同入宫。
不过他委婉的拒了,称徐侧氏身子不适,怕冲撞天颜。
也是为了避免让卿欢入宫面对那些腌臜事。
府门外,戚修凛撑着伞,鸦羽色大氅,蹭着身边娇小女子的浅白绒氅。
“不要饮酒,多用饭菜。”卿欢叮嘱他,踮脚将他肩上雪花扑落。
冷风将她白皙脸颊吹的薄红,绒氅衬的她肌肤更加如玉剔透。
戚修凛心境平和,“好,夫人叮嘱,我自然谨记在心,我会早些回来。”
她赧然,含羞看着他,“不着急,雪天路滑,安全重要,今年的家宴是妾操办,便是明晚,再与夫君团聚也不迟。”
美人面,温柔乡,戚修凛则抚着她面颊,内心又生出几分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