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钟声回荡在麻瓜研究课教室的石墙间，六年级的学生们陆续收拾书本离开。
詹姆把一本厚重的《麻瓜现代生活指南》塞进书包，拍了拍封面上的灰尘。
“说真的，如果麻瓜真的相信混凝土这种东西能支撑起几十层楼，我想他们比我们更需要勇气。”詹姆边走边说，跨过教室门槛，“或者他们需要更多的生骨龄。”
西里斯翻阅着手中的几本麻瓜名着，书页在指间翻动。
“至少这些书比那些纯血统家族的陈词滥调有趣多了。”
詹姆轻哼一声，侧头打量了一下西里斯。
好友的声音里带着布莱克家族特有的漫不经心，但眼中的兴趣是装出来的的。
正当他想借着这一点调侃两句的时候，目光在走廊里扫了一眼。
然后停住了。
詹姆的脚步戛然而止，他一把抓住西里斯的袍子；“嘿，大脚板！别研究你手上的破书了，快看那边！”
西里斯被这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顺着詹姆指向的方向望去。
在走廊拐角处，露克蕾西娅正和莉莉站在一起交谈，她的那个室友似乎正准备离开她们。
詹姆挤了挤眉毛，声音压得极低：“瞧瞧，多么美妙的巧合啊，咱们的机会来了！”
西里斯拽着詹姆躲到附近的一根石柱后面：“搞什么鬼，尖头叉子？你又想…”
“嘘！”詹姆的手指飞快按在嘴唇上，眼中的光几乎要溢出来，“心仪女孩儿们的情报收集时间。”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但身体已经自动配合，两人贴着石柱站好。
詹姆先探出脑袋，然后向西里斯比了个手势。
两人侧着身，将耳朵贴近石柱边缘。
那个拉文克劳女孩正准备离开，轻声对露克蕾西娅说着什么。
“晚点见，蕾娅。”
她最后说道，朝莉莉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学生人流中。
“蕾娅？”詹姆的胳膊肘狠狠顶了顶西里斯的肋骨，眉毛挤成一团，眼镜都快从鼻梁上滑下来了，“这是什么甜蜜小昵称？”
西里斯心跳漏了一拍。
蕾娅。
这两个字在他脑海里重复着，像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炸开。
他想象着这个昵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样子，以及她听到时的反应。
但眼下詹姆夸张的表情差点让他笑出声，西里斯死死咬住后槽牙，下巴都绷得发疼。
“蕾娅？”莉莉的声音传来，绿眼睛闪烁着笑意，“那是你的昵称吗？真好听，从没听你提起过，你哥哥私下也是这么叫你吗？”
西里斯的整个身体瞬间绷紧，背脊贴死了石柱。
他盯着露克蕾西娅的嘴唇，如果小巴蒂也这样叫她，如果这个昵称已经被占有...
他努力让表情保持平静。
石柱的边缘有些粗糙，冰冰凉凉的。
“巴蒂吗？”露克蕾西娅摇摇头，嘴角带着笑意，“他都是直接喊我的名字，在家里只有母亲这样叫我。”
西里斯的肩膀松了下来。
只有克劳奇夫人这样叫她。
不是小巴蒂，不是雷古勒斯，不是任何他需要嫉妒的人。
这个昵称在异性口中还是空白的。
詹姆注意到了西里斯肩膀的变化，嘴角开始上扬，镜片也带着得意的光。
作为西里斯的最佳损友，他太了解这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了。
“怎么？”詹姆凑近西里斯的耳朵，拖长音调，“我们护食的大脚板刚刚是不是松了一口气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坏笑更明显了：“克劳奇没有专属昵称，但你可以有！”
“快闭上你的嘴，她们会听见的。”
西里斯迅速伸手捂住詹姆的嘴，眼睛警惕地看向两个女生谈话的方向。
詹姆挣脱开西里斯的手，做了个夸张的挑眉动作，低声唱道：“小蕾娅，小蕾娅，我亲爱的小蕾娅...”
“我真不知道麦格教授多加一周的禁闭怎么还没让你清醒点，要不要我再帮你加点料？”西里斯压低声音，但每个词都带着威胁的意味，“当着她的面邀请克劳奇带着露克蕾西娅去三把扫帚，你脑子是被游走球给打傻了吗？”
“别这样嘛，大脚板！”詹姆装作害怕的样子，实际上眼里的调笑丝毫未减，“我只是在帮你做点调查工作，这样你就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未来的小女朋友了，而且你不得先多排练一下吗，万一到时候又结巴怎么办？”
西里斯忍无可忍，一记肘击正中詹姆肋骨。
詹姆夸张地“嗷”了一声，两人开始无声地扭打。
过程中他的魔杖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在石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声音让两个人手上的动作立刻僵住了。
莉莉听到动静后猛地转过头，条件反射般的挡在露克蕾西娅身前，碧绿的眼睛如雷达精准锁定了他们已经暴露大半的藏身处。
“波特！布莱克！我真是不敢相信！”她的声音比麦格教授还要严厉，“难道没人教过你们偷听女生之间的谈话是极其无礼的行为吗？你们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羞耻吗？！”
詹姆像是早有准备，立刻挺直身体，靠在柱子上。
左手自动抚过乱糟糟的黑发，然后对着两个女孩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嗨，亲爱的莉莉！还有可爱的露克蕾西娅小姐！我们只是和你一样，刚刚从麻瓜研究课出来嘛，然后，纯属巧合的看到你们两位美丽的女士在这里...”
西里斯的反应完全不同。
他对露克蕾西娅轻微点头致意，动作克制而礼貌。
但转向莉莉时，脸上已经换上了布莱克家族特有的漫不经心，好像刚才躲在石柱后紧张兮兮的人根本不是他。
莉莉翻了个白眼，对露克蕾西娅摇摇头：“来吧，我们去庭院聊，那里没有某些讨厌的、不受欢迎的偷听者们。”
最后一句话特意加重了语气，同时向两男孩投去厌恶的目光。
詹姆眼睁睁看着莉莉拽着露克蕾西娅离开，表情犹如被施了石化咒。
“大脚板，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跟过去道歉吗？”
他无精打采地捡起地上的魔杖。
西里斯冷笑一声：“当然，快冲上去吧，叉子。然后让伊万斯气冲冲地跑去告诉麦格教授你骚扰她和露克蕾西娅，把你的禁闭直接延长到月底？还是说，你转头爱上了麦格教授？没有她每天晚上揪着你耳朵几个小时的陪伴就不适应了？”
詹姆想到这几天的折磨，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但仅仅只是沉默了两秒。
“好吧，你说得对，我还是晚点再去道歉好了...”詹姆捡起魔杖，眼中的坏笑又回来了，“不过，起码咱们的情报收集完成了！”
他做了个夸张的胜利手势。
“现在你知道小公主的昵称了！而且这个昵称目前还没有被你老弟和克劳奇占用！”
“我发现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西里斯把书塞进书包，转身向公共休息室走去。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奈，但嘴角正在和他的意志作斗争，想要翘起来。
詹姆跟在后面，得意地哼起了小调：“哦，别装了，老兄，想笑就笑吧。蕾娅，蕾娅，我们大脚板的小蕾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