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也感受到了露克蕾西娅的魔法。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一种沉静坚定的守护的意愿通过她的魔力传递过来，渗入了他躁动的气流。
他的风停止了狂野的旋转，转而围绕着她的水流动，两种力量找到了一种新的秩序。
同时，他也感觉到她正在感受他的魔法。
她的魔力在回应他的节奏，他们的呼吸都开始同步。
融合后的护盾既有水的包容，又有风的灵活。
能量在其中流动的方式让西里斯想起夏日海岸线。
波浪拍打着礁石，海风带着水雾，一切都在动，但又和谐统一。
护盾发出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单纯的风啸和水流，而是一种更接近和声的嗡鸣。
复合攻击撞在融合护盾上，被完全吸收了。
火焰的热量、冰刺的寒冷、切割咒的锋利，都消解在青蓝色的能量中。
护盾撤去。
西里斯转向露克蕾西娅，发现她也正看着他。
露克蕾西娅下意识地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然后才轻声说：“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魔法。”
西里斯跟着点头。
他也是。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不只是魔力，还有…别的。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观察着两人：“有趣的是，回声水晶与变色龙水草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互相排斥的。这两种材料的魔法本质通常被认为不兼容。唯有在极为罕见的情况下，它们才会如此和谐地共鸣。这种情况往往不仅与材料本身有关，更与持有者之间的某种…特殊联系相关。”
西里斯感觉脸颊热了起来，不敢直视露克蕾西娅的眼睛，但余光捕捉到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魔杖，手指还在魔杖上无意识地敲了敲，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共鸣。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一些，但声线还是能听出和平时的不同：“也许我们可以在周五魁地奇训练后再练习一下？”
露克蕾西娅歪了歪头，思考着他的提议：“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这个动作让一缕头发从耳后滑落垂在她的脸颊旁，挡住了她的右眼。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她脸上，那缕头发在光线中透着金色的光泽。
西里斯的手指触到了那缕头发，质地很柔软，带着一点点湖边的水汽和她身上的暖意。
然后他轻轻将它拨到她耳后。
指尖碰到了她的耳朵，温暖的皮肤，然后是耳后的那个小凹陷。
露克蕾西娅没有躲开，只是眨了眨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西里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手还停在她耳后，距离她的脸颊不过几厘米，甚至还能看见她眼中倒映出的那个有点慌乱的自己。
血液涌上头部，脸颊开始发烫。
西里斯仓促的收回手，转而去整理自己的衣领：“抱歉，我...”
领口很整齐，但他还是使劲拽了拽，布料都有些变形。
西里斯连忙转移话题：“到时候湖边的风可能会更大，那件薄荷色外套应该会派上用场，恒温咒能隔绝夜间的冷气。”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轻松而愉快：“啊，薄荷与柠檬。多么和谐的搭配。某些表面不同的元素，却能出人意料地相互补充。”
西里斯的呼吸停了一下。
邓布利多看到西里斯的反应，拿起魔杖非常轻快地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又眨了眨眼，继续整理胡须，那神情投入得好似在处理一件极端重要的工作。
西里斯正在吞咽的口水卡在喉咙里，他猛地咳嗽了几声，咳得脸都红了，眼泪都呛了出来。
耳尖也跟着开始发烫，热度迅速蔓延到整个耳朵，刚刚脸颊没消下去的红色又涌了回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可能比格兰芬多的围巾还要红。
这个老疯子。
邓布利多还在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但西里斯可以发誓他看到了校长嘴角的笑意。
那种我什么都知道但不说破的笑意。
他赶紧偷偷看了一眼露克蕾西娅，祈祷她没有理解校长话里的暗示。
但她只是抬头看着邓布利多，眼睛亮了起来：“这种护盾融合现象真的很特别，我想知道如果我们跟巴蒂或雷古勒斯哥哥尝试会不会也有类似的效果？”
巴蒂。
这个名字…
刚才那种奇妙的共鸣感啪地一声断了。
西里斯感觉浑身不痛快。
那种青蓝色护盾带来的和谐感，被这个名字彻底驱散。
露克蕾西娅还在期待地看着邓布利多，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我是说，四种护盾会不会有不同的搭配方式呢？”
西里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连自己都察觉到了：“那大概是完全不同的体验。我记得上次课后小组，克劳奇的护盾可是出了名的…死板。”
这个形容词从嘴里冒出来时很刻薄。
死板？
小巴蒂的护盾确实很规整，一丝不苟，每一寸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的。
但他还是说出来了，而且不想收回。
邓布利多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趋势：“确实如此，露克蕾西娅。每种方法都有独特价值。当然，找到真正的共鸣搭档确实是魔法研究中的…珍贵缘分。我相信西里斯先生会很乐意成为你的研究伙伴？说不定他和小巴蒂先生的护盾也会出乎意料的互补。”
西里斯看着露克蕾西娅期待的表情，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当然，随时可以。”
邓布利多的眼睛愉快地眯成了一条缝，他完全被这场对话娱乐到了。
离开海湾的路上，三人走得很慢。
经过一块高耸的岩石时，邓布利多停下了脚步。
他仰头看着天空，胡子在微风中轻微飘动。
“对了，这个海湾的混淆咒在空中会呈现不同的模式。”
西里斯也抬起头。
海湾上方的云层确实奇怪，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图案，边缘很清晰，和普通云朵不一样。
“罗伊纳最初设计时特别考虑了从不同角度观察的效果。”
从不同角度观察。
西里斯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画面。
他和露克蕾西娅骑着扫帚，从高空俯视这个海湾，看着那些魔法符文在湖面上闪动。
“上次雷古勒斯哥哥也说过从魁地奇场地高处看的时候，湖面上的纹路有时会排列成古代魔法符文的形状。”
露克蕾西娅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
从空中看这个地方一定更加壮观。
詹姆那天在第一轮训练时说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周五的魁地奇训练后，也许他可以…
他脑中开始飞快地规划。
他要带她飞。
克劳奇那个家伙大概一辈子都不会骑扫帚带她做个垂直俯冲。
天空是他的地盘。
只是他需要想办法让这次体验和克劳奇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