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马异不淡定了,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喊道:“哎呀妈呀,陛下,饶命啊。”
白信一看马异活蹦乱跳的样子,当即醒悟。
而柳开森却是脸黑着道:“马异,快躺下,东西都准备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有什么事治完病再说,咦,你怎么能站起来了,还跳这么高?”
马异内心几近奔溃,在他喵的哪里是治病啊,这分明是要谋害人命嘛。
但看柳开森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心中那点小九九再也无法掩藏,当即跪拜道:“陛下,饶命啊,我没病,没病啊。”
柳开森不悦道:“没病你干嘛装病?”
“我、我、我......”
“哼,说不出个一二三,看来还是有病,得治,许康,给我按住!”
许康作势又要上去按马异,马异这下是真慌了。
急忙痛哭流涕道:“陛下,我是不想当官,这才装病的,是真的啊,是真的啊,你信我一次啊。”
这时候马防也从外面推门而入,纳头便拜道:“陛下,小儿真的没病,还请陛下高抬贵手啊。”
柳开森大为不悦,马防则是揪着马异耳朵骂道:“小兔崽子,我早就和你说了陛下雄才大略,你还非得自作聪明,现在好了,看你怎么收场。”
马防来了,马异显然也就没那么慌神了,反而嘀咕道:“爹,你这样骂我对你可是不好啊。”
马防闻言大怒,手上又加重了两分,马异疼得龇牙咧嘴。
马防也不管那么多,而是对着柳开森道:“陛下,小儿少不更事,并非故意戏弄陛下,还请陛下看在我马家一门忠烈的情况下,饶他一次。”
马防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而柳开森本来也就是来招马异的,捉弄了他一下也就过了,自然不会真把马异怎么样。
于是顺坡下驴道:“哼,要不是看在马老大人的面子上,决不轻饶,这次就算了,我问你,马异,可愿出仕助朕一臂之力?”
马异哪敢说那么多,当即回道:“陛下,您能亲自来请,草民自然不敢推辞,只是草民年轻力薄,怕帮不上什么忙啊。”
柳开森笑道:“朕六岁就出去带兵打仗了,怎么你十六岁出山还嫌年纪小?你是打算效仿姜太公活到七十岁岁才出山?”
马异尴尬笑笑,又问道:“陛下,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装病啊?”
柳开森总不能说我是穿越来的吧,于是回道:“那是当然,风痹症本就上了年纪的人才容易得,你一个十几岁的人得什么风痹症?
再说了,我一进门就看到你满脸脂粉,装脸色苍白也不是这样装的不是,太粗糙了,而且你那腿上的青红交接,也能一眼就看出来是涂上去了,你当朕眼睛瞎是不是?”
马异闻言讪讪一笑道:“我以为陛下你根本就不会去看草民的腿,谁知?”
“哼,朕要是不仔细一点,能活到现在?”
“这倒也是,陛下厉害了,草民服了。”
马异卧室一股子脂粉味,自然不是谈话之地,因此寒暄两句也就往书房去了。
刚路过门口的时候,又一青年嘻嘻哈哈跳出来道:“二哥,刚刚像个傻逼一样,被陛下整舒服了吗?”
马异一看,正是自己三弟马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滚。”
马孚也不理会,朝着柳开森一拜道:“陛下,我二哥不懂事,我懂事,我愿意出仕,你要吗?我这里还有四弟、五弟、六弟、七弟、八弟呢,都愿意出仕。”
柳开森抬眼一看,马孚也十五岁了,倒是可以去历练一番,至于其他马儿嘛,八弟马敏才他喵的六七岁,啥也不懂的怎么出仕?顿觉有些哭笑不得。
于是道:“马孚倒是可以去朝中历练历练,至于你四弟以下嘛,还是在家中先温习功课吧。”
马孚闻言大喜,挑衅的看了一眼马异道:“如何,二哥?”
马异无话可说,又憋出一句:“滚!”
......
随后众人来到书房,柳开森高坐上首,马异颔首立于一旁。
“马异,头抬起来啊,你埋着头做什么?”
“沉思。”马异简单回答一句,不过头还是抬起来了。
不过却是被柳开森发现了一丝丝怪异,说好鹰视狼顾的马异,你瞪着我是做啥呢?
“马异,你为毛恨恨的瞪着朕呢?”
“那个,陛下,微臣经常挑灯夜读,眼睛不太好,只有这样才能看得清您,还请勿怪。”
柳开森恍然,心说玛德,搞了一千多年的鹰视狼顾合着是他喵的近视眼呢,真是操蛋。
柳开森不免呢喃一句:“眼睛不好趁早捐了吧。”
马异惶恐:“陛下,您说啥呢?”
“没,没什么,马异,朕来请你出仕,你想必也知道了,朕也不拐弯抹角了,就目前天下形势,不知道你有何看法?”
似乎是早有计较,马异想都没想,便道:“取雍凉,下河套,入中原。”
“郭成李季有十几万个小弟,个个凶狠异常,朕现在能拿的出手的也就两三万人马,你说我这一打过去,胜负怎么说?”
“取雍凉极易,要是硬打,我建议陛下先练下铁头功,当然,天赋不足,在下还是建议陛下以智取之。”
“果然是年少轻狂,如何以智取之?”
“如此这般,陛下以为如何?”
柳开森回头看向白信,白信点头,柳开森便道:“马异果然年少有为,天赋异禀,既然如此,白信、马异,我们就走一趟长安吧。”
白信面色古波不惊,马异汗如雨下,柳开森诧异一声:“咦,马异,你很热吗?”
“有点。”
柳开森让开座椅,道:“那你站椅子上吧。”
马异头顶三个问号看了一眼柳开森,又看向白信。
后者这才笑道:“马异,高处不胜寒啊,你站上去应该能凉快点,陛下这是关心你。”
马异恍然,有些尴尬,道:“不是,陛下,我能不去吗?”
“嗯?你又有什么道理?”
“陛下,此去妖魔鬼怪横行,微臣年纪尚幼,未经人事,若是折在长安,有点亏啊。”
狗日的马异,年纪不大,小心思倒挺多。
喊你出个差,你东拉西扯想先经经人事,老子当皇帝还没说话呢,瞧瞧这是为人臣子该说的话吗?
想到这里,柳开森便道:“马异,听说你和张春华青梅竹马,今儿个朕就做主让你先经经人事,明儿个就出发,哪怕死在长安你也不亏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再多说什么,朕就要给你继续治疗了。”
还愉快的决定了?
马异满脸苦涩,柳开森这个主治医生肯定是兽医,要他治病还不如一死百了。
“可是......”
柳开森一看马异还要聒噪,心生不悦,道:“莫啰嗦,就这样,朕先给你安排人事了。”
说完柳开森轻轻的走了,只留下马异那句话想要说的话飘荡在空荡荡的房间中。
“可是我不喜欢张春华啊。”
......
柳开森雷厉风行的风格让所有人都有些接受不了,这不早朝还没开呢,群臣就接到柳开森带着白信、马异、杨纲、王政、沈懿和一干侍卫亲信等人出了洛阳往长安而去了的消息。
而林起许康二人则是因为被西凉军所熟知,又面貌特点太过显眼而留在了洛阳。
群臣只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过几年时间,洛阳周围都已布满了三米见宽水泥道路,快马加鞭,不过一天时间就出了潼关。
马异总是忐忑的,毕竟十六岁还只是一个孩子。
“马异,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马异总不能说昨晚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做那事儿还秒喷了而难受吧。
只好说道:“狗日的郭成李季,陛下你看看这干的是人事吗?走了几十公里路了,愣是看不见一个人影,真是魂蛋啊。”
雍州确实挺惨的,百姓十不存一,可这不应该成为马异面色难看的原因。
不过究竟是什么导致一个有志青年变得如今这般多愁善感,柳开森一时也不明所以。
“郭成李季二人的确是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这次马异还要多多出谋划策才是。”
“尽力而为。”
又过一日,一行数十人已经是打起了钦差大臣的招牌了,自然受到了以郭成李季二人为首的长安集团高度重视。
眼看即将进入长安,马异道:“陛下,先装几大箱子石头,抬入长安。”
“石头?有何妙用?”
马异笑道:“如此这般,陛下以为如何?”
柳开森闻言哑然,旋即对白信道:“白信,你看马异年纪不大,却是焉儿坏焉儿坏的。”
白信深以为意。
进入长安之后,柳开森等人便径直来到郭成的将军府邸。
郭成、李季二人在失去潼关之后,显然变成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可怜人儿了。
因此见到柳开森等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激动,不过二人不知道钦差过来是兴师问罪还是诏安的。
若是前者,二人必定抵抗从严,回家过年。
所以倒也没有出现大肆迎接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