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冲刷到发白的肉块在浴缸里面翻涌，红的，白的交错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良橙还看到半个脑袋从浴缸里面翻滚出来，刘铁柱没闭上的那只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她在这些身体碎片上感受到了规则的力量。
她在老太太的房间待的时间不算太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将两个人的尸体变成这副模样，也就只有规则的力量了。
她想到了那个在镜子上写下规则，还留下嘻嘻二字的家伙。
有人在利用她的规则作恶，甚至这个家伙已经可以熟练利用部分规则的力量为他所用。
她上前关了水龙头。
肉块停止了翻滚，全都漂浮到了水面上，密密麻麻一层。
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了，那家伙还虐尸，如果不是对她的一种挑衅，那就是这家伙是个心理变态，从骨子里面都烂透的坏家伙，他以作恶为乐。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作呕。
简单地吸收了这些碎片上散溢的微弱规则之力，她不再停留。
还没走到客厅，突然听到了客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客厅！
她拿出了锤子，却没想，一出拐角，看到了李妈妈。
“妈？”她很惊讶了，“你怎么在这里？”
她下意识往前几步，挡住了地上斑驳的血迹。
李妈妈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她，眼神还很茫然，她似乎对自己出现在这里也很茫然。
“妈？”李妈妈嘴里念叨有词，“橙子？”
她歪着脑袋看良橙，像是要将她的脸盯出一个窟窿，好半天，似乎是认出了她，眼里有了光彩，“是，是橙子！他没骗我，橙子在这呢。”
李妈妈上前将良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橙子不怕，妈在呢。”
良橙敏锐的抓到了关键问题，“妈，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爸呢？”
“谁说的？”李妈妈眼里又闪过迷茫，“男的...”她似乎记起来了，可话到了嘴边，又忘了，“谁呢？”
她搓着手，用力的抠着指甲，眼里浮现出急躁，“谁呢？谁说的呢？橙子，妈不记得了！怎么办，妈不记得了！”
“没事，没事。”良橙安慰，“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们回家吧。”
她心里已经有数了，暗地里，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针对她，那只阴沟里面的臭老鼠，她绝对会将他抓出来的。
“不行！不能回家！”李妈妈急躁的拦住她，“不行，橙子，不能回家，回家不行。”
李妈妈似乎想表达什么，可却因为精神问题，说不出来，只焦躁又害怕的抠手指头。
“怎么了？家里怎么了吗？爸呢？”良橙尽量温和着语气引导。
“家里，好。”李妈妈很着急，拼命的锤脑袋，“家里，好！橙子，橙子不好！！”
“妈，我也很好。”良橙试图让李妈妈冷静下来，可李妈妈冷静不下来，而且越来越急躁，“不好，不好，橙子不好！橙子危险！”
李妈妈用力的抓着她的胳膊，像是怕失去她，“橙子危险，妈保护！”
“妈保护！”李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寻找着什么。
最后李妈妈去沙发上拿了一条盖毯。
良橙没动，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想看看李妈妈到底想做什么。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李妈妈拿着那条沙发盖毯越过她，开始跪在地上擦地上的血迹，一边擦着，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妈保护，妈保护，橙子不杀人，橙子不杀人。”
可那沙发盖毯擦不干血迹，反倒是让那血迹模糊变大，李妈妈看着那样的血迹，又开始有了反应，她的身子不停在抖，“橙子的血...橙子的血！”
尤其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断肢，她抖的更厉害了，“车祸！橙子，车祸！”
她踉跄的爬起来想逃避，可一转头看到了良橙，她又安静了下来，“不怕，妈不怕，妈保护，橙子没有杀人。”
她再次拿着那盖毯去擦地，擦的很用力。
“妈，别擦了！橙子没杀人，橙子是好孩子，不杀人。”良橙上前将李妈妈扶起来，“妈，回家吧。”
她心里压抑着一股怒火，那该死的恶趣味的家伙，竟然这样骗一个母亲！
“好孩子，对，橙子是好孩子。”李妈妈很轻易的就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是，橙子是好孩子，所以一切坏事儿都和橙子没有关系，是坏人在骗你。”良橙极尽耐心安抚。
“骗我？”
“对，都是骗人的。”
他们刚从屋里出来，迎面就遇到了慌忙下楼来找人的李爸爸。
“阿玲！你怎么出门也不和我说一声！”李爸爸上上下下的将李妈妈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来找橙子。”李妈妈讷讷道。
李爸爸张张嘴，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紧紧拉住了李妈妈的手，然后看向良橙，“橙子，是遇到麻烦了吗？爸爸听说4楼的张老太跳楼死了，执法官也来了是吗？执法官有没有说什么？”
良橙摇摇头，“说是自杀。”
“又是自杀...”李爸爸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嘲讽，但仔细去看，又好像只是良橙的错觉。
“你没事儿就好，爸妈要先回家了，你...”
良橙快速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中午再回去。”
李爸爸点头，摸摸她的脑袋，“孩子，要是在外面真遇到困难的话，可以跟爸爸妈妈讲的。”
李爸李妈回家了之后，良橙立马敲响了李晨越的家门。
她这边刚敲门，门那边就传来了李晨越哀嚎的声音，“老大，我不能开门的！你知道的，我开门就死了！”
良橙，“...”
她从地上捡了一张小卡片，学着当时李晨越开门的样子划拉了一下。
一开门，就对上了李晨越鼻青脸肿泪眼汪汪的一张脸。
“你的脸是不是又严重了？”
李晨越往屋里指了指，“老两口打我。”
良橙越过他往里屋看了一眼，两个情况看起来和李爸李妈差不多的中年人正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们儿子死了，我这个冒牌的，他们不怎么认。”李晨越咕哝一声，似乎也不想说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了，老大，你怎么这么快来找我了，你该不会是已经知道我的上线把那跳楼女人的资料发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