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秋月看着顾嘉言苍白的脸,眼眶泛红。
她不懂为何老爷派来的嬷嬷如此刻薄,更不懂小姐眼中那抹化不开的冷意。
顾嘉言闭上眼,声音轻得像梦呓:“我没事。你去小厨房看看母亲,问问桂花酪好了没。我想睡一会儿。”
秋月点点头,仔细掖好被角,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出了房门以后,秋月便想奔着小厨房而去,结果却眼尖地瞧见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燕大哥。”见到来人,秋月便走了过去。
燕大哥正是谢宴,如今,他在顾府的名字叫做燕二。
这段时间他天天过来送药,秋月与他早就熟悉了。
见秋月出来,谢宴也没有啰嗦,将手中的食盒递到了秋月面前:“这是少爷为大小姐寻来的药梅,滋补养生,味道甘甜可口,每次小姐喝完药后,可以用它甜甜嘴。”
秋月喜滋滋地接过食盒,掀开盖子便闻到一股清甜的梅香混着淡淡的药味,颗颗饱满的梅子裹着晶莹的糖霜,看着便可口。
“我替我家小姐谢谢少爷了。”秋月高兴得眉眼弯弯,那些大小姐每日喝的汤汁子,她瞧着都觉得苦。
见秋月将食盒拿走,谢宴不自觉地紧了紧手指,上边还有他处理药材时留下的细小伤口。
那些浸泡梅子的药材,正好可以解顾嘉言所喝的毒药。
这可不是他心慈手软,他答应给顾斯年为奴半年,这半年他报不了仇,所以也不能让顾家人死了。
不然半年以后,他还怎么继续?
收到梅子以后,顾嘉言也不疑有他,每次喝完药之后,都在秋月的劝说下吃几颗,解解嘴里的苦味。
开始时,顾嘉言还没有发觉什么,可几日过后,她便渐渐察觉出不对。
夜里不再咳得撕心裂肺,手腕也有了些力气,连眼前的昏沉感都淡了几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父亲改变主意了?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出现,就被顾嘉言自己否决了。
因为那嬷嬷每日来送药时的态度,可不像是顾承霁有所软化。
可房中的改变也就那么几样,顾嘉言看了看床头母亲求来的平安符,那里边带着阵阵药香,说是安神的;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梅子,说是滋补的。
所以到底是谁?又知道了多少?
总之不管是谁,都不能让父亲察觉出来。
所以就算身体的症状有所缓解,顾嘉言依旧卧床装病,每日在脸上涂上厚厚的粉遮掩气色。
因为顾嘉言的病,顾嘉宁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漂亮姐姐”,开始李清岚还能哄得住,时间久了,顾嘉宁便开始哭闹不休。
李清岚担忧长女的病情,无奈之下只得将顾斯年找来,希望他能照看一下顾嘉宁。
听到李清岚的请求,顾斯年没有拒绝,一边点头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瞬间让李清岚变了脸色:“是我的疏忽,忘了你也在病中,怎么还能分神照顾别人呢。”
顾斯年又咳了几声,随后才开口道:“母亲放心,我不碍事的。”
虽然顾斯年再三保证,但李清岚也不放心让他去照顾顾嘉宁,最后顾斯年只得说出了自己的提议:“母亲,这是我的贴身小厮燕二,为人本分,头脑又机灵,不如让他陪嘉宁玩一段时间吧。”
听到顾斯年的话,站在门口的谢宴突然一震,随后又很快恢复如初。
李清岚顺着顾斯年的话看去,便瞧见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谢宴,微微摇头道:“这,倒也不必。嘉宁院中有丫鬟陪伴。”
“母亲明日不妨带他过去试试。”顾斯年依旧笑着提议道,“他家中弟妹甚多,最会哄孩子了!”
尤其是女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