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兴高采烈地都快没影了。
上楼陪着主子一起选衣衫，可瞧着少夫人拿出来的两件衣裳，问她哪套更好看些时。
春桃眨巴眨巴眼睛。
“少夫人。”
“这两件未免太素了些。”
“虽说您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但您和公子，难得一块出门，自然什么最好看，便穿什么。”
“奴婢觉得，还是这件樱红色的好。”春桃从橱柜里重新拿了套，“您皮肤白皙，这套穿着，最衬肤色了。”
春桃选的固然好看，但若是见长辈，她还是觉得，浅色简单的，更合时宜些。
“但我们是去看谷老，就那位女医婆婆，你应该记得她。”
春桃回想了下，立马记起来：“去见那位阿婆啊。”
叶秋漓点头。
春桃有些失望，怎么第一次出门游玩，不是去约会，是去见长辈呢。
“那，还是这套兰花缎子的吧。”
听着她失望的语气，叶秋漓笑了笑，故意逗她：“怎的，我穿这套，不好看吗？”
春桃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这套少夫人穿着也好看的，端庄典雅，兰质蕙心。”
叶秋漓笑了笑：“我逗你呢。”
......
陆清旭实在没想到叶秋漓会这般正式，不仅写了拜师礼贴，还备了礼物。
离开之前，还去尘雨阁见了叶寒霜一面，才放心前往。
没有套马车，两人步行前往，展鹏绮兰，恬薇还有春桃默默跟在不远处，真是给足了两人空间。
四个人都希望他们的感情能尽快活络起来，虽说眼下已经被在上京好了不知道多少，但两人总是还是矜持着，疏离虽少，但依旧有。
恬薇看着走在路上，还时不时探脑袋关心的春桃，忍不住打趣：“春桃，要不你还是贴身跟在少夫人身后，瞧见什么，晚间回去，好同我们唠唠。”
春桃现在对恬薇与绮兰，已然没了什么敌意，况且恬薇煞费苦心地示好许久。
既然关系已然变得友好很多，平日也会时常开开玩笑。
几人眼下更是忍不住相互打趣。
“你让展鹏去，展鹏脸皮厚。”春桃直言不讳。
展鹏咿呀一声，立马反驳：“我哪里脸皮厚了，春桃，你可不要乱说话，我认识你的时间，可比她们两个人长很多，你怎么现在都开始针对我了？”
“我哪有针对你，你总是缠着绮兰，人家都不想理你，你还哐哐哐说一大堆话，这还不是脸皮厚？”
“春桃！”展鹏尖声，“你乱说，我那叫作为大哥，给绮兰沉闷的生活，带来乐趣，这不叫脸皮厚，绮兰，你说对吧？”
展鹏笑嘻嘻地朝绮兰挑了挑眉。
绮兰双手环在胸前，无语地白了一眼，“......”
一个眼神，惹得春桃和恬薇笑得不行。
身后嬉笑声时而传来，前面两人却无比安静，花灯集市，人来人往，各种形状的花灯被挂在摆车上，商贩们响亮的吆喝声传入耳朵。
一群小孩脑袋埋在一起，凑钱买了个十分好看的漂亮花灯，老板将花灯递到其中最大的孩子手里，几个小家伙兴高采烈，拿着花灯就往桥边跑。
笑声感染，叶秋漓眉眼也不免柔了许多，涠州的烟火气息，确实比上京缭绕颇多。
京城虽然繁华，但管理严格，宵禁时间长，开放夜市的日子很少。
也就皇家庆典和节日，尚可有那么几日。
但许多规矩拘着，长辈不在还好，若长辈在，谁敢这般撒欢似的跑。
她以前与妹妹就因为跑了一小段，还被祖母罚跪祠堂，后来便不敢再如此了，出门也得规规矩矩的。
陆清旭看着满街花灯，想起某些旧事，又瞧向身边之人，心中恰如春风拂过。
叶秋漓正回味适才几个孩子嬉戏笑语之模样，忽而手被人握住，她神色微愣，看向男人，“夫君？”
陆清旭没说话，沉默着将她端在身前的手握紧，拉到身侧，继续往前走。
“牵手了！”
“牵手了！”
后面几人，除了绮兰，全部压低声音，跺脚拍手，高兴得不得了。
绮兰：“......”
她不理解，有必要这样吗？
人家两夫妻，牵个手而已。
“春桃他们还在后面呢。”叶秋漓有些不好意思。
陆清旭握紧她手心不放开。
“你我夫妻。”
言简意赅四个字，让叶秋漓瞬间没了话，但耳根子还是控制不住红了。
若是私下无人之地，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眼下在街上，她与陆清旭也从未这般过，她自然有些不自在。
陆清旭轻轻捏了捏她手心，“慢慢来，总要习惯。”
男人说话语气依旧那般，情绪看上去不多，冷沉冷沉的，但微妙之中，其实大不一样。
叶秋漓也没再忸怩，轻轻回握了下，继续往前走。
“夫君少时，可有去过这种花灯集市？”
陆清旭眸底悄然带上几分喜色：“少时，去过。”
还遇见了某人。
“我小时候也会去，上京元宵花灯节，到底是皇家主办，又有祭典，场面宏大，热闹不凡，那时，我们每年都会去。”
那是难得出门的机会。
所以起码一个月前，她与妹妹就会一起躲在闺房中，算着荷包，精打细算着要买些什么。
“要不要买一个？”陆清旭问道。
叶秋漓看着不远处的兔子花灯，陆清旭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不用，少时喜欢，如今，怀念便好，倒也没有非要买一个，那是小孩玩的，现在，都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