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未等闫茉莉反应。
只听见身后传来刀锋划开衣物的撕拉声。
毫无征兆的情况之下,站在自己右手边的保镖应声倒地。
闫茉莉扭过头。
居然是陈南。
还能站起身,并且做出反抗。
陈南抬臂,艰难挣开束缚自己的保镖。
他想挟持闫茉莉,可惜伤势影响,动作慢了一步。
其他保镖已经疾步冲来,扣住陈南的手腕用力将他摁倒。
“保护小姐!”
四名保镖连忙将闫茉莉护在身前,而其他人的撒腿就朝陈南围了上去。
陈南的身体近乎处于休克状态,任由雨点般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半边脸被枪托砸烂。
右眼的眼球也只剩下一半,下颚的位置更是惨不忍睹,失去外面脸皮的保护,露出血淋淋的牙床。
闫茉莉呆愣住了。
她承认,是自己小看了这位雇佣兵。
在神经毒素在体内扩散侵蚀,并且处于重伤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暴起杀掉一名保镖。
要知道,自己带来的人可都是闫氏集团的精锐,是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精英。
一瞬间,她对陈南来了兴趣。
她倒想看看,这位骁战的勇士还能撑几个回合,也正好可以看看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水平。
“不许用武器。”闫茉莉呵斥一名正准备下毒手的保镖。
后者把刀插回腰间,抡起拳头砸向陈南。
一旁的徐洋已经吓懵了。
这是末世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手上刚有动作,眼神正好对上闫茉莉那双怨毒的眸子。
“我说了你别动,不然所有人都得死。”
“晓....闫茉莉...我愿意跟你走,请你救下他们,我为你做牛做马。” 徐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妥协了。
他无法接受重生后又再一次上演团队全死的戏码。
上辈子你们为我而死,这辈子换我来吧。
闫茉莉闻言只是摆了摆手,因为现在更有趣的,莫过于一个垂死挣扎的男人在绝望中的表现。
陈南低吼着嗓子,眼睛变得浑浊发白。
显然在刚才的反扑过程中,用力导致促进血液循环,毒素加速扩散。
陈南很快感觉四肢开始变得僵硬,大脑也开始嗡嗡作响,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死...也要拉上....垫背...”
陈南殊死抵抗,凭着最后一口气竭力驱动手指从刁钻的角度插进一人眼眶内。
食指与中指用力向外拉拽,将眼球连带内里的神经物质扯了出来。
“死!”
陈南短时间内带走两条生命。
而他自己也因为毒素攻心倒地不起。
再次从口腔里吐出一口黑稠的粘液。
“徐洋....逃...”陈南用仅存的左眼望向徐洋,缓缓歪下脑袋。
这一幕与上一世如出一辙。
徐洋如同五雷轰顶,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断责怪自己。
都是因为自己,伙伴陷入困境。
他太弱了。
太年轻了。
如果刚才自己没有自作主张离开。
是不是现在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惜没有如果。
一切终成定局。
重来一世,他依旧是个失败者。
他懊恼,悔恨,愤怒,各种积攒内心的负面情绪彻底爆发。
徐洋崩溃了,他依靠着仅剩的理智,扑通一下跪在闫茉莉的脚下。
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伙伴死,决不能。
“我愿意做你的....狗...”徐洋羞耻的低下头,泪水打湿了地面燥散的沙土。
“求你救他们,求你了。”
“很好。”闫茉莉戏也看够了,重新将目光放在徐洋身上。
可当她正视这个高大男儿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的模样时,内心居然涌现出一股揪心的痛楚。
闫茉莉猛地捂住胸口,脸上荡开不可置信的神态。
是温晓晓。
是温晓晓的人格在试图夺回自己的身体。
“不可能,绝不可能。”闫茉莉仰天咆哮:“我的寄生不可能动摇!”
可她越挣扎,脑子里关于徐洋的记忆便愈发清晰。
那个精心为自己布置房间,那个永远张开臂膊将自己护在身前的男人。
哪怕现在是闫茉莉的精神在主导身体,仍难掩盖内心无尽的苦楚。
记忆如潮,澎湃汹涌。
她堂堂闫氏集团的公主,怎么可能被这廉价的温柔打动。
闫茉莉在抗争,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否定一切。
什么温柔,什么保护,都是狗屁。
这些都是自己平时唾手可得的东西。
哪怕自己没有开口,照样会有人送上门来,就好比现在,她只要大手一挥,身旁的这些保镖即可为她而死。
“没错,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起怜悯之心。
他只是利益战争的牺牲品。”
闫茉莉努力说服自己,她不再看徐洋,或许可以说,根本不敢看他。
稳定情绪后,闫茉莉兑换诺言。
温润的生机之力从掌心升起,闫茉莉开始为三人祛毒疗伤。
不过她留了一手,三人的伤势这么重,想要完全治愈就必须耗尽自己的能量。
只要徐洋耍赖。
到时候完全可以用能力带他们躲进空间。
她眼神复杂的瞟了徐洋一眼,炙热的电流从手臂划过,对准徐洋的心脏。
滋滋滋——
触碰瞬间,强劲的窒息感袭上徐洋心头,身体好像被刺进无数根钢针,又麻又痛。
嘭——
徐洋倒在三人面前,电焦的发丝传来一股难闻的焦味。
徐洋失去反抗能力,闫茉莉才放心。
二十分钟后。
闫茉莉累的够呛,靠着一名保镖的肩膀喘息着。
“你记住了,我闫茉莉说到做到,别再说我是什么背信弃义的人,我最讨厌别人这么说我。”
诚信是商人的最佳名片,它比任何广告都更有说服力。
这是闫氏一家秉承的理念。
即使是末世,也不会轻易改变。
也正因如此,在闫天城的广而告之下。
凡加入天成集团,有能力者必将重用。
集团才有今天规模。
“把他们三个绑起来。”
闫茉莉缓了一会,携着剩下的三十多名保镖上了一辆黑色的SUV。
徒留三人无力躺在原地。
闫茉莉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据她对徐洋的了解,普通束缚手段对于徐洋来说基本无效。
为了防止徐洋逃跑,闫茉莉准备给他打上一根神经毒素。
只要回到闫氏庄园,是生是死即由父亲定夺。
后座内,保镖取出空针管,抽出玻璃瓶里面的毒素,将针头的空气推出。
就在毒素即将输进徐洋体内时。
前方负责开路的轿车突然一个颠簸,前轮卡进壕沟内。
前车骤停,后面的车跟的太紧,嘭的一下连带效应,发生追尾。
负责注射毒素的保镖惯性前倾,身体撞在前面的座椅后方,针管掉落在车座底部。
“真晦气。”
副驾驶刚拉开车门,突然被司机拉住胳膊。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