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我，出口在哪里？”
赛罗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额头青紫的大包：“那么可爱的小东西，怎么那么凶！”
「血君主」低低应了声：“抱歉……他没有旧土的记忆，所以……比较淘气……”
没有旧土的记忆？
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了「血君主」头顶那神气又q弹的光团上。
意思是，如果没有旧土，赫尔赛斯会是如此可爱的性格吗？
姬矢准承认自己很心动，虽然只要是赫尔赛斯就会心动吧，但如果赫尔赛斯也稍微开朗一些，他会很开心的。
就算开朗的前提是会像光团那样撞他，他也很愿意，毕竟他从来都不敢对赫尔赛斯动手动脚，主动抱一下都需要勇气，更别提刚刚凑在他耳边说话，那张脸，太近了，他脑子里都没解析话是什么意思，就已经点头答应了。
如果赫尔赛斯那时候说让他去死，他也会立即点头的。
似乎察觉到姬矢准那过于专注且…爱恋的目光，光团duang的一下炸毛了，撞了一下「血君主」脸侧的坚甲。
听到了光团的心声，「血君主」虽然不理解，却还是分出一点力量出去。
吸收了那份本源，光团体积膨胀，光芒耀眼，而后凝聚成14、5岁的少年人间体，躲在「血君主」身后，探头打量这群陌生的奥和一只人类。
姬矢准捂住心口，心脏似乎要跳出去。
赛罗那天生就锋利、傲气十足的眉间紧皱，一手叉腰，觉得违和：“他怎么那么小一只，脾气那么大？打人还那么疼。”
分明是你脾气大吧，说孩子做什么。
曼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赛罗，反被赛罗看了回去。
“二伯，我没说错啊，你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嘿……有点搞笑……”
赛罗没忍住，摸了摸鼻子。
曼：“……”
回去就让赛文好好练练这臭小子。
“小子，我已经活了一百多亿年了，你得叫我老祖宗。”
法勒安不躲「血君主」身后了，侧步站在一旁，双手叉腰：“我可是三律神，路西法和诺亚我都打过，打你怎么了？”
“你还打过诺亚？那你不是没打赢么，被封印在这里。”
赛罗心里犯嘀咕，面上凶巴巴的抱起双臂，弯腰跟法勒安对线：“还好意思说？”
“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我那时候才打死路西法，诺亚胜之不武。”
法勒安胸膛一挺，理直气壮：“有本事跟我碰碰啊！”
“就你这小身板，不够我一招！”
“还没成年的小屁孩竟然还说上我了！”
“现在看来是你更小～”
“……”
法勒安起气鼓鼓的模样忽然一收，对赛罗灿烂一笑，黝黑的眸子明亮无比。
赛罗愣了一下，猛地站直远离，不自在地摸脸：“你笑什么…”
法勒安笑眯眯地后退一步，拍了拍「血君主」这个现成的打手：“呐呐，你，去打他一顿，让他认识到错误，不能对长辈出言不逊。”
对话密集且快，反应不过来的「血君主」已经放弃思考，抬手，猩红薙刀显现。
“哼，谁怕你，来吧！”
「血君主」双手握住薙刀长柄，立在身前，插入地面，震波波自脚下荡开，彼岸花海随之荡漾。
“来吧……”
轰——！
大地隆起，一只苍白的巨爪破土而出，狠狠拍下，抹去一片血色，紧接着大地震动，巨兽从沉睡中被唤醒，恍若有一座山脉拔地而起！额间血红的九勾玉写轮眼充满着不祥，像悬挂的血月，只是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两只狰狞的犄角和暗红色的竖瞳相衬，看上去分外违和，它像只异变的大猫，十条尾巴舞动着，随便一甩便抹去一片花海。
“喂……你来真的啊！？”
赛罗难以置信，不就嘴欠了两句么，至于吗？
姬矢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十尾…”
「血君主」迟钝抬头，与那双炯炯双眼对视：“怎么…会是你？”
“哇……”
法勒安两眼放光，就像曾经发现宇宙新物种那般模样：“好可爱。”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佐菲缓缓后退，「血君主」到底还有多少能力没拿出来。
十尾头顶那高傲的犄角扭曲狰狞，衬得那双勾玉血眼更显诡异恐怖。
但意外的来了，十尾瞅「血君主」一眼，利落转身，十条尾巴一扫，踩着一片片彼岸花，径直走到远处，而后蜷缩趴下，十条尾巴盘起，将脸埋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血君主」：“……”
法勒安迈着腿就跑过去，抛下一切冲向那一大团毛茸茸，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它这是……不理他？”
赛罗伸出手肘怼了怼一旁的姬矢准：“你跟他熟，以前也这样吗？那你们是怎么输给他的……”
姬矢准面色黑了：“他以前没用过这招。”
感觉这「血君主」其实也没有恶意，所以赛罗对这三位三重律神也没有敌意，他的松弛感跟几个叔伯比要好太多了。
“我有点好奇，你们都长的一样吗？”
这是好奇的时候吗？
佐菲也决定回去让赛文好好练练这大侄子。
「血君主」又忽略了赛罗的话，转身看去：“母亲，醒了……”
必须送他们离开了。
“我…”姬矢准根本不想走啊。
意念微动，眼前的外来者均被放逐，「血君主」望着，向着核心的方向。
而在那彼岸花海的目极之处，满脸血痕的妇人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她遥望，第一时间看见了自己孩子，对「血君主」张开了双臂，如此地慈爱：“来……到母亲这里来……”
“是。”
……
“吾祷告……吾主垂听……”
雷欧看着前方那背对着自己的陌生宇宙人，又抬头仰望那万丈高的「主」。
宇宙人口中低喃的语言古老而又晦涩，他无法理解。
如此虔诚的模样，应当是……
这位‘主’的信徒，这位曾经的三律神，竟然以如此可悲的姿态被囚禁于此。
雷欧努力观察这难以言喻的场景。
令他瞠目结舌的是，三律神的身躯高达万丈，身姿如此伟岸，可…神主的双臂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荆棘缠身，源源不断地溢出暗红色液态物质，如瀑布般坠落大地，冲出一条条蜿蜒的溪流，祂的身躯遍布崎岖的裂口，溢出诡异的颜色。
神主双膝跪于大地，垂着头，并未醒来。
那是一种概念的朦胧，雷欧无法看清神主到底是何模样，可那种不可名状的‘美’，在一瞬间洗刷他的脑海，烙下永世无法忘怀的印记。
他已失语。
这一路走来，让他充分体会到这所谓的「众苦主」究竟是何等的仁慈、博爱，他注视着，因为神主宽容。
他凝望，似乎看看见宇宙中那神圣而又伟岸的造物主，为生命的诞生而欢喜，荣光垂爱每一个孩子，自然也包括他。
主，爱我。
如此荒唐的概念就这样成为了雷欧的理所当然。
主，爱众生。
渐渐地，他的膝盖开始弯曲，自己好似好无知觉，最后，他着了魔般地向早已堕落的神主张开双臂。
无声地说：求神主垂怜……
就在他精神即将被污染，陷入无药可救的狂热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余光中，银白色的发丝摇晃。
他僵住，转头看去，在看清那张脸后伸出手，带着不自然的笑意与怔然：“sanlvin…”
分明从未学过这样的语言，他却如此轻易说出了口。
赫尔赛斯垂眸看他，将手放在了雷欧的掌心：“你在怜悯我么…”
雷欧一路上的情绪起伏很大，在这旧土，他什么都能听到。
“我……我在做什么？”
雷欧像是猛然惊醒，而后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立即站起身，顺手抓住赫尔赛斯的手腕：“走，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我带你去找阿斯特拉，他很担心你。”
……
（有话说：下一站，祸害欧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