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的吱呀声被骤然掐断在喉咙里。缘猛地坐直身体,银白的发丝因静电炸开细小的弧光,深紫色纹路如蛛网般爬至下颌。那道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神经突触间震颤,带着某种非物理的、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你以为装死就能躲过我吗?”
书架阴影里,丘比的轮廓如墨滴般晕开。它蹲坐在积灰的书本上,绒毛雪白如新,红宝石瞳孔在暮色中流转着嘲弄的光。
“这里是时间之盾的内部空间,你怎么进来的?还有,你不是已经离开了这条时间线了吗!”缘猛地从床上弹起,他死死盯着书架阴影里的丘比,指尖在床单上掐出细碎的布料纤维。时间之盾的内部空间本该是绝对安全的魔力领域,只有他授权过的人才能出入,这只丘比是如何像影子一样渗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丘比歪着头,红宝石瞳孔映出缘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当你抱着那只‘猫’在不同时间线碎片里穿梭时,它早就替我打开了后门。”
“小咪?”缘的目光骤然转向蹲在床脚的白猫。那畜生正悠闲地舔着爪子,蓝眼睛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颈间铃铛晃出的不再是细碎金芒,而是数据流组成的幽蓝纹路。
丘比轻巧地跳下书架,“‘窥视者’,我的最新杰作。”它用爪子拍了拍白猫的脑袋,后者顺从地发出明显电子合成的呼噜声,“多亏了它,才没让我白白浪费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它一直在监视我?”缘的声音因震惊而发颤,深紫色纹路在皮肤下疯狂窜动,“镜中的银蓝身影、实验室的裂缝、沙耶香和小圆的称呼……都是你搞的鬼?”
丘比发出一阵笑声,白猫绕着它的脚踝打转。“时间线的重叠是真的,宇宙级的注视也是真的……正如你所想,这条时间线正在慢慢地异化,错乱……”
丘比绕着白猫踱步,绒毛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柔光。它红宝石般的瞳孔锁定缘因愤怒而震颤的深紫色纹路,机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时间线正在坍塌,就像你看到的——不同轮回的记忆碎片在渗透,沙耶香喊出‘老师’,不过是某个平行世界的残留回响。”
白猫“小咪”突然立起身子,蓝眼睛投射出幽蓝的数据流,在墙壁上拼出破碎的时间线图谱。那些银色纹路如蛛网般交错,却在边缘处泛起不祥的黑色侵蚀。
“没错,天空中的那道裂缝确实是你唯一能回去的方法”丘比的爪子划过数据流,黑色侵蚀如活物般蔓延,“但那也是宇宙对异常时间线的‘修正’。当时间线重叠到极限,整个见泷原都会被碾成宇宙尘埃,包括你在乎的晓美焰、鹿目圆……”
“你想干什么?”缘的声音沙哑,视线扫过墙上扭曲的时间线图谱,“之前威胁发动魔女之夜,现在又来这套?”
丘比蹲坐下来,尾巴轻轻拍打地面,白猫顺从地伏在它脚边。“魔女之夜只是小打小闹,”它歪头,红宝石瞳孔映出缘银白的发丝,“我来,是再给你一个合作的机会。”
它向前踱步,爪尖点在时间线图谱的黑色侵蚀处,那里的数据流立刻如活物般蜷缩:“你看这些错乱的记忆碎片——沙耶香记得‘老师’,铃木良一保留着司的医疗技术残片,甚至瑶瑶镜中的银蓝身影,都是其他时间线的‘投影’。宇宙在排斥这条异常的时间线,就像排斥体内的异物。”
白猫突然发出电子合成的呼噜声,脖颈处的铃铛晃出幽蓝纹路,在图谱上勾勒出一道发光的轨迹。丘比顺着轨迹指去,那里正是天空裂缝的能量模型:
“只有我能帮你稳定时间线。你知道司的‘伤口快速愈合喷雾’吧?那技术源自我的实验数据库,只是被他偷走了。往后的时间线里,这项技术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这就是为什么‘伤口快速愈合喷雾’只有你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才出现过。”
“如果我们合作——”丘比顿了顿,红宝石瞳孔闪烁着蛊惑的光:“我可以开放部分技术权限,再合理利用时间线重叠的‘漏洞’,不仅能修复这个世界的崩塌,甚至……”丘比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的诱惑,“能让你魔女化的身体恢复正常。”
缘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深紫色纹路在皮肤下疯狂窜动——那瓶消失的喷雾确实是第一条时间线的救命稻草。
“你会这么好心?”缘的声音冰冷,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自己腕间的纹路。那些扭曲的紫色血管,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灵魂的隐痛。
丘比发出咯咯的笑声,白猫绕着它的脚踝打转,蓝眼睛里数据流如潮水般翻涌:“当然有条件。”它抬起爪子,指向图谱另一端——鹿目圆的生命轨迹在数据流中呈现出微弱的粉色光点,“我需要一个‘锚点’来稳定时间线。鹿目圆的灵魂纯度,是最合适的选择。”
缘的心脏骤然一沉。那看似温和的条件背后,是他最恐惧的结局——让小圆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你想让她成为魔法少女。”缘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深紫色纹路如火焰般窜上脖颈。
“只是借用她的灵魂宝石作为稳定器,”丘比歪头,语气轻巧得如同谈论天气,“她甚至不需要战斗,只要保持灵魂的纯粹。想想看,缘——世界恢复正常,你变回人类,小圆也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白猫突然跳上缘的床沿,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颈间铃铛晃出的数据流在他瞳孔里碎成光斑。实验室的裂缝、镜中的怪影、天空的崩塌……所有画面在脑海中炸开,与丘比描绘的“和平结局”疯狂交织。
“你只需要点头,”丘比的声音在神经突触间震颤,带着非物理的蛊惑,“一切都会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