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言官们这辈子也没遇到九公主殿下这样的女子。
不!
准确来说,历朝历代的帝王和王爷们,听到言官以死相逼,又不是什么大事,肯定会妥协的。
他们的瞳仁震颤了一下。
他们现在才意识到,他们疏忽了一件事,胜南国自初建至今的所有公主,唯有九公主殿下敢宴请言官吃饭,甚至要把御史台所有的言官强行带回公主府。
这一点,是正常公主能干出来的事吗?
所以,让他们跳楼这事,九公主殿下能说出来,似乎挺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他们,他们就不应该嘴贱,没事去招惹李斯淳,朝中大臣都说了,李斯淳是九公主殿下的男宠,他们为什么非要招惹这么一尊比阎王还可怕的九公主殿下?
尤其是容想想的说辞,是他们不能谏言给圣上,让百姓解决温饱问题,这等于得民心啊!
即便他们跳下去,摔死了,以皇帝和皇后娘娘那般惯着九公主殿下,最多不痛不痒训斥几句,几个皇子跑来替九公主殿下挨一顿板子,也就了结了。
可他们不一样啊,他们失去的是命!
别看御史台的言官们,平日里嘴不饶人,经常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挂在嘴上。
其实,他们最怕死了!
容想想也正是拿捏住人性的这一点,来攻击他们的软肋。
御史台的言官们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往昔舌战群儒的本事,现在是哑口无言,既不想承认错误,也不想失去性命。
容想想哼笑了一声,“御史台的大人们,性子出奇的一致,还真是又当又立啊!”
几位御史台的大人们并不了解又当又立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知道,这并非是好话!
楼下站着的百姓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高官跳楼的场景,纷纷呐喊了起来。
容想想闻声,勾唇朝楼下看去,笑道:“你们着急什么?御史台的大人们要排队跳楼,不得准备一下吗?”
说罢,容想想一招手,令道:“来人,命人去将楼下所有的灯笼点亮,让十名公主府的护卫高举火把,在楼下站好。
御史台的大人们想跳楼,那必须得灯火通明看清楚才行!若是跳一次他们没过瘾,在抬上来,让他们多跳几次!”
“是!”
【什么?多跳几次?我一次也不想跳!谁没事干了,跳楼玩?】
【谁愿意跳谁跳,刚才不是我说要跳楼的!若九公主殿下实在生气,大不了我和九公主殿下回府,起码还能留条命在。】
……
听到御史台言官们的心声,容想想笑了,问道:“哪位大人先来跳啊?下面的百姓素日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来打发无趣的时光,有御史台的大人们跳楼表演,实在是个极为解压的好事。
不过本公主有言在先,你们跳的时候,最好是想好哪儿先落地,若是头先落地,脑浆炸开,死相可是相当难看,那本公主可不负责善后。”
说完,容想想便转身坐在了餐桌前,一本正经的等着看好戏。
方才还慷慨激昂的言官,现在成了缩头乌龟,他生怕九公主容想想点名让他去跳楼,若是他说不跳,岂不没面子,何况,以九公主殿下的性子,说不准把他扔下楼……
越想越害怕,他缩了缩脖子,挪到了墙边。
等了片刻,容想想重重地将茶盏放在了桌上,“砰”的一声,惊得御史台言官们皆是一抖,纷纷看向了容想想。
容想想眉目一冷,气场顿时与方才不同,极为霸气地问道:“你们可知错了吗?”
方才喊着要跳楼的御史台言官先开口说道:“微臣知道错了,还请九公主殿下高抬贵手,今日早朝向圣上谏言李斯淳大人的言官,并没有微臣,微臣是无辜的!”
此言一出,其他的言官纷纷看向了他,一个个眼底都是鄙视他的目光。
他抿了抿唇,一狠心,索性将早朝是哪位言官向圣上谏言的李斯淳说了出来。
容想想勾唇笑道:“这位大人实在是个聪明人,既如此,本公主相信今晚酒楼之事,这位大人明日早朝也会闭口不言吧?”
见那言官吓得连连点头,容想想很是满意地道:“你向本公主的父皇谏言也无所谓,反正父皇宠本公主,最多训斥本公主一番。
但是,你不让本公主顺心,本公主便去你府上找法子顺心!”
“微臣今夜一直在府中读书,并未出过府!”
容想想道:“那你就回府好好读书吧!”
见容想想将那位言官放走了,早朝没有向皇帝谏言的言官也向容想想服软,被容想想放走了。
剩下的三位言官快吓死了,因为谏言李斯淳,就是他们三个干的。
容想想轻咳了一嗓子,问道:“下面的百姓还等着呢,你们还不跳吗?”
这三位言官将头抵在地上,求容想想放过他们。
容想想冷哼一声,站起身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若下次你们在早朝再欺负本公主的男人,就别怪本公主对你们手下不留情了。”
说着,容想想一顿,又道:“下面的百姓还等着你们跳楼,这事儿,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若是解决不了,明日早朝,本公主定会向父皇谏言你们三人吃醉了酒,戏弄百姓!
到时你们名声毁了,官职没了,就别怪本公主没提醒你们!”
说罢,容想想带着康承恩和李斯淳等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三位言官跌坐在地上,不知如何解决此事。
坐在马车上缓缓行驶了一截路,康承恩突然笑出声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御史台的言官如此受挫,能把御史台的言官们吓成这样,胜南国再挑不出来第二个人了。”
康承恩嘴上没说,谁都知道,便是皇帝,也不敢如此欺负御史台的言官们。
马车刚落停在公主府门口,吴起急忙跑上前来搀扶要下马车的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你可算回来了,太子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