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脱身,她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天胤殿而去,只愿在箫御珩那寻到些许安慰。
天胤殿内,箫御珩身着锦袍,正伏案处理积压的奏折,眉间隐隐透出些许疲惫。朝局不稳,天灾频频,他的心也如这沉重的石砚,没有半分轻松。
“陛下,笙妃求见。”小平子脚步轻缓,略显犹疑地通报。
“让她等着吧。”箫御珩的目光仍停留在文案上,语气中掺杂着难以掩饰的劳累。他并非不怜惜,只是此刻尚无余力分心他顾。
小平子出殿如实禀报,见苏芙笙态涩眉锁,便柔声宽慰:“陛下重视娘娘,定不会让您久等。”
苏芙笙强忍着几分怨意,点头应声。
直到过了一个多时辰,阿福方才再度出现在廊道尽头,“娘娘,陛下宣您入内。”
她将衣角微微理顺,仪态万千地步入大殿。见箫御珩依旧埋首案牍,连日的辛劳未在浅眠中稍减,她微微心疼,不由自主走上前去。
轻轻坐上他的大腿,亲昵地环住他的脖颈,低唤道:“陛下~”
“爱妃今这是怎么了?”箫御珩略抬眼,笔尖未停,话中带了几分调笑。
“太后和皇贵妃都在欺负妾身。”她诉说委屈,眸中浮现淡淡的水光。
“哦?”箫御珩将笔略停,嘴角不觉浮现笑意,等待她细细道来。
“她们欺负妾身良善,真心,坦诚。”苏芙笙说着。
“......“箫御珩挑眉,知道恶人先告状,但还不知道这人不仅恶,还脸皮厚。这么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妾身没说谎,不然云贵妃怎么会这样替妾身讨公道。”苏芙笙轻咬箫御珩的下巴,企图以撒娇赢得宠爱。
箫御珩微微一叹,将自己的腿轻拍示意她可以依偎而卧,苏芙笙笑得如花绽放般灿烂,爬上他的腿,贴近他,安心地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饿吗?给你唤些点心。”他柔声问,目中藏不住那份怜惜。
“妾身不饿,但还是想咬两口。”她俏皮地回应。
见她求食如此,箫御珩无奈摇头,吩咐阿福上苏芙笙爱吃的点心。不一时,糕点香气已在殿内弥漫开来。
“陛下,真的不能陪妾身片刻吗?”苏芙笙眨眼如星,似醉非醉。
“不能。”箫御珩无奈再次摇头,事务繁忙,他唯有从容处理。
虽心有不甘,苏芙笙也只得默默顺从,二人一同享用糕点,彼此无言,旭日缓缓沉入地平线,飞鸟归巢的剪影也轻轻拂过。
随着最后一卷奏折批阅完毕,夜幕降临将屋内染成朦胧的色调。箫御珩合上案卷,神色缓和。
“陛下终于得闲?”她带着期许问。
“稍候便可歇息。”他微顿,点头应允。
“那妾身为陛下松快身心?”苏芙笙无不调皮地按上了他的胸膛,眼中闪烁着捉弄的乐趣。
“休得胡闹,在此书房。”箫御珩虽正声告诫,笑意却已浮现眼角。
“陛下想歪了,妾身只想喂您些点心,这糕点真是绝佳。”
苏芙笙她辩驳,神态俏皮,略显心虚却不掩其动人,略显娇嗔。
“是吗?”箫御珩目光如炬,微微一笑:“你不是以色诱人的妃子?”
“妾身当然不是,这糕点真心好吃。”她心虚地垂下目光,企图掩饰那微微的心思。
见她无所遁形,箫御珩仅是含笑,不加回应。
“即便我是如此,陛下也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妾身怎敢引诱圣上犯规?”
苏芙笙轻声说道,抬眼暗藏着几分大胆的试探。
“你倒听话。”箫御珩淡淡地笑,将一块点心柔柔塞入她口中。
“真的好吃,甜甜的。”她含糊不清地说,“陛下要不要尝尝看?”
“无需,浅尝辄止,朕已得味。”箫御珩拒绝得轻描淡写,但无意中已经绕过她的圈套。
“那好吧。”苏芙笙无不怜惜抚上他的颊,“方才那款点心还合您口味否?”
“尚可。”箫御珩简单答道。
“妾身也想品尝过一番。”她笑意盈盈,随即趁势吻了上去。
这一吻,柔如细雨,绵长而缠绵,她的发丝轻滑掠过他的肩头,带着微醺的香气,甜美间又带有顽皮的柔和诱惑。箫御珩嘴角微翘,任凭她浅尝而止,却在短短瞬间激荡出内心深处的涟漪。
正在这刻,被阿福的突然来访打破。苏芙笙瞬间脸红至耳根,忙得坐直,羞涩不已。箫御珩失笑,手指轻刮过她的鼻尖。
“何事?”箫御珩略收笑意,恢复正色。
“陛下,今夜应翻牌。”阿福恭声答来的话却令苏芙笙诸多不喜。
箫御珩察觉她微妙的失落,轻抚其背以示安慰。苏芙笙小心压抑着情绪,明白适当的撒娇无碍,她本也不是喜欢撒娇之人,只是每每自己撒娇,总会有糖吃,所以她觉得这是个妙招。
但若过犹不及则适得其反。毕竟,眼下多事之秋,箫御珩能分出时间和精力给她,已是偏爱有加。
深吸一口气,“是,妾身知道,陛下不喜深宫怨妇,不喜心胸狭隘之人。妾身也会努力摆正自己位置,努力讨好陛下,不负陛下恩宠。”
虽然知道应该这样做,就像牛马一样,为了工资,必须得努力体现自己价值一样。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脸上可是一点都藏不住事。苏芙笙心底却难掩些许波动
“苏芙笙,朕从未让你讨好朕。你也不必如此委屈了自己。”箫御珩目中略有无奈,引导她重归于自己的节奏。
箫御珩怎么可能没听出她话里面的埋怨。只是这种事,他也是暂时改变不了什么。
“那陛下今晚会去,谁的床上?”
“!!”
箫御珩和阿福都没想到笙妃娘娘可真是,出言惊人。
“苏芙笙,你,哎,多回去读点女戒吧。”
“难道说实话也成了错。”苏芙笙自然知道自己这话说得过于直白,不符当朝淑女风。
“堂堂妃子,说出这种话,传出去会影响你的名声。”箫御珩认真的给她指出来。
“妾身不在乎。”名声这种东西她自是不在乎的。因为从小,她都是大家眼中什么都不行的孩子。上有优秀的京城贵女嫡姐,下有才女妹妹。她什么都不是。没脑子,也没眼力劲。
“朕在乎。”箫御珩说着。
苏芙笙心被扎了一下。真正的难受,她会忍着,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能表现出来的脆弱,一定是她有所图的。毕竟她也不是傻子,有事没事跑箫御珩这里哭。
细细的应声飘散在宁静夜色,像是亟需安慰。她悄然侧首,虽箫御珩未见其容颜,却觉她又有心结。
他柔声道:“若有人诋毁爱妃,朕该如何自处?”
苏芙笙感到温暖蔓延,宠溺的他,总是这样令人心生依恋。
“嗯。妾身最爱陛下了。”她的眼眸在言语间满溢着甜蜜。
“那今晚究竟赴何处?”她依然不死心的问道。
他莞尔,“爱妃希望呢?”
“丽嫔?”她小声试探。
箫御珩默然。
“璇嫔呢?”
“云贵妃吧。”箫御珩最终给出答案。
苏芙笙幽怨地望着箫御珩,“陛下如此钟爱云贵妃?”
此刻,她的失落显而易见,箫御珩轻轻调侃:“今日朝堂有事,需与她议论,蠢狐。”
“哦。毕竟在这方面,妾身是真帮不了陛下。妾身真没用。”苏芙笙弱声应道,自认无法效仿云贵妃之处事无忧。
箫御珩温声细语,面露柔意,调侃着:“爱妃有本事,只在别处。”
苏芙笙脑子还是没跟上来,疑惑的看着箫御珩。
箫御珩附身下去在她耳边轻喃道:“爱妃可以松快朕的身心。”
越听苏芙笙脸越红,娇滴滴捶打着陛下,刚还说要知礼仪廉耻,现在要不要看看谁更过分。
以娇态捶打:“这礼仪廉耻还看谁更放肆。”
箫御珩看着眼前的女子,无奈的笑笑。
“不早了,爱妃暂且退下吧。”箫御珩还得把剩下的处理完。
“妾身告退。”她的眸中盈满的光,渐渐淹没在微光与星月照拂之下。
天胤殿这般离去,她不由地期望自己能随箫御珩前往。出门就见温嬷嬷早已在外候着,苏芙笙两眼一黑,现在她若是回去求陛下带着她一起去云贵妃那里,不知陛下能不能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