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宣判的日子，整个法庭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
肖清雪坐在旁听席第一排，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指节都泛了白。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淡蓝色的职业套装，头发规整地盘起，看起来比平时成熟许多，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是暴露了她活泼的本性。
\"现在宣判。\"法官敲下法槌的声音惊得肖清雪一颤。
\"本院审理查明，原告林菲菲与被告张毅在婚约期间存在欺诈行为...判处原告返还彩礼38万元，并赔偿被告精神损失费5万元...\"
旁听席爆发出欢呼，肖清雪\"啊\"地跳起来，又赶紧捂住嘴。她看见叶辰的背影纹丝不动，只有后颈处有一滴汗珠缓缓滑入衬衫领口。
林菲菲在原告席上突然哭喊起来：\"这不公平！\"她的妆容今天格外精致，丝毫看不出所谓的\"抑郁\"痕迹，\"我只是想要过好一点的生活有错吗？\"
法官严厉地看了她一眼：\"请保持肃静！\"
陈雪脸色铁青地拉住林菲菲，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林菲菲突然转向旁听席，对着镜头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你们满意了吧？逼死我一个弱女子...\"
肖清雪气得攥紧了拳头，正想说什么，却见叶辰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法官大人，鉴于原告当庭表现，我方申请立即执行判决。\"
法官点头：\"本庭支持被告方申请。原告需在十五日内履行判决义务。\"
走出法庭时，记者们一拥而上。闪光灯下，叶辰护着张毅和肖清雪快速穿过人群，直到上了车才松了口气。
\"我们赢了！真的赢了！\"张毅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眶泛红，\"叶律师，肖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叶辰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这是我们的工作。\"
肖清雪却已经兴奋地掏出手机：\"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我订了餐厅！\"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张毅，你以后打算用这笔钱做什么？继续开奶茶店吗？\"
张毅点点头：\"是的，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想把店重新装修一下，改成'防诈主题'奶茶店。每杯奶茶都贴上法律小常识，提醒年轻人警惕婚恋诈骗。\"
\"这个主意太棒了！\"肖清雪拍手欢呼，转向叶辰，\"叶律师，我们可以帮忙设计小贴纸的内容吧？\"
叶辰看着肖清雪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可以。\"
\"耶！\"肖清雪开心地在座位上弹了一下，\"我要设计一个'叶律师特调'奶茶！配方是...唔，黑糖珍珠加咖啡冻，代表法律的严肃与甜蜜！\"
叶辰挑眉：\"糖分超标了。\"
\"才没有！\"肖清雪嘟着嘴反驳，\"生活已经够苦了，奶茶当然要甜一点！\"
张毅看着两人互动，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识相地低下头研究起了自己的手指。
回到律所，同事们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庆祝派对。气球、彩带和一个小蛋糕，虽然简陋，但气氛热烈。小王举着手机直播：\"家人们！我们胜诉了！现在请叶律师说两句！\"
叶辰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但还是简短地表达了感谢。轮到肖清雪发言时，她却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办案过程中的趣事，把大家都逗笑了。
\"...然后叶律师戴着那个蒸汽眼罩，嘴角还沾着咖啡渍，我就偷偷拍了张照...\"肖清雪正说得起劲，突然意识到说漏嘴，赶紧捂住嘴巴。
叶辰眯起眼睛：\"原来是你。\"
\"我、我马上删掉！\"肖清雪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结果不小心点开了相册，里面赫然全是叶辰的照片——在法庭上辩论的、低头看文件的、甚至有几张明显是偷拍的侧脸。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肖清雪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手忙脚乱地锁上屏幕：\"这、这是...工作需要！对！研究律师形象包装！\"
叶辰的耳尖也微微泛红，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若无其事地切起了蛋糕：\"大家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这个尴尬的小插曲很快被欢乐的气氛掩盖。肖清雪躲在角落小口啜饮果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没注意到叶辰时不时瞥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派对结束后，叶辰叫住了准备溜走的肖清雪：\"肖总，留一下。\"
肖清雪像只受惊的兔子，僵在原地：\"叶、叶律师...\"
\"关于奶茶店的法律小贴纸，\"叶辰的语气出奇地平静，\"我整理了一些要点。\"
肖清雪眨了眨眼，没想到叶辰是要谈工作。她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哦...好的。\"
两人在叶辰的办公室里埋头工作，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肖清雪认真地听着叶辰讲解法律条文，时不时提出一些活泼的建议：\"这条太严肃了！我们可以改成'爱情甜蜜蜜，法律要牢记'之类的~\"
叶辰无奈地摇头：\"这是普法，不是写情书。\"
\"但要让年轻人愿意看啊！\"肖清雪不服气地凑近，指着电脑屏幕，\"你看，这样排版是不是更吸引人？\"
她靠得太近，发丝扫过叶辰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桃子香气。叶辰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后仰：\"...随你便。\"
肖清雪得意地笑了，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起来。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的轻响和两人的呼吸声，气氛莫名温馨。
\"好了！\"半小时后，肖清雪满意地保存文件，\"我发给张毅看看！\"她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相框——是叶辰去年获得\"十大杰出青年律师\"时的照片。
\"哎呀！\"她赶紧扶正相框，却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自己，正在台下拼命鼓掌。
\"这...\"肖清雪愣住了，心跳突然加速。
叶辰迅速拿过相框，耳根泛红：\"工作需要。\"
\"哦...\"肖清雪抿着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我的照片也是工作需要~\"
叶辰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张毅的店下周开业，你要去吗？\"
\"当然！\"肖清雪兴奋地点头，\"我还要帮忙设计'叶律师特调'呢！\"
\"不准用我的名字。\"叶辰严肃地说。
\"那就叫'冰山律师'？'金丝眼镜'？'法条特饮'？\"肖清雪掰着手指数着，每说一个名字就看到叶辰的眉头皱得更紧。
\"就叫'普法奶茶'。\"叶辰最终妥协道。
\"成交！\"肖清雪欢呼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林菲菲真的会还钱吗？我看她今天在法庭上的样子...\"
叶辰冷笑一声：\"由不得她。我已经申请了财产保全，她的银行账户和奢侈品都会被冻结。\"
肖清雪松了口气：\"那就好。\"她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又闹什么幺蛾子。\"
\"大概率会。\"叶辰淡定地合上电脑，\"但已经无关紧要了。法律站在我们这边。\"
肖清雪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哈欠。连续几天的紧张工作终于在这一刻显现出疲惫。
\"累了就回去休息。\"叶辰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嗯...\"肖清雪揉揉眼睛，收拾着包包，\"叶律师也早点休息吧。\"
她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了！明天周六，你有什么安排吗？\"
叶辰愣了一下：\"...没有。\"
\"那...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张毅的店面？给点装修建议？\"肖清雪期待地问，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包带。
叶辰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真的？\"肖清雪惊喜地瞪大眼睛，\"那明天十点，我来接你！\"
\"我开车。\"
\"不行！\"肖清雪坚决地摇头，\"你最近太累了，明天我来当司机！\"
叶辰想起肖清雪那辆被她贴满卡通贴纸的mini cooper，和她的\"马路杀手\"名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是各开各的车吧。\"
\"不——行！\"肖清雪已经跑出了办公室，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说定了！明天见！\"
叶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发现自己嘴角上扬着一个久违的弧度。他拿起桌上的相框，看着角落里那个模糊的鹅黄色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手机突然震动，是肖清雪发来的消息：「忘了说！记得穿休闲一点！别整天西装革履的~」
紧接着又是一条：「注：我偷拍的照片不会删的！(????)」
叶辰看着那个颜文字，仿佛能看到肖清雪得意的小表情。他犹豫了一下，回复道：「随你。明天别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