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手锏不是别的,正是让徐老头又燃起希望的金疙瘩。
自打粮食被水淹了后,徐耀祖就是徐老头的精神支柱了。
他做梦都想着徐耀祖能中童生,能中秀才、能中举人、甚至是进士。
可读书要钱啊!!!
如今的老徐家可没两个钱了。
徐老头想了半响后,终是同意了让徐一川提着自己准备卖钱的公鸡给徐圆。
临走时,徐一川还将自己头一回给老两口买的点心也给徐圆带了过去。
那点心,徐婆子看着包装精致,都没舍得拆开。
自己没舍得吃的东西,拿给她视为眼中钉的徐圆,她自是不愿意。
后来还是徐一川同她说,“那丫头如今日子变好了,若不拿点好东西过去,她看不上。
咱们这叫有舍才有得。
你难道不想要那丫头的地、田、铺子。
等我们把她那方子骗到手,这些可都我们的了。
届时别说一盒,就是十盒一百盒我也给你买。”
她才同意将那点心给徐圆的。
那田地、铺子、银子她都想要。
过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徐一川和徐二山再次将徐圆将的大门又拍响了。
这次不像适才徐圆阖上门时,他们怎么拍都没人回应没有开门。
这次两人没拍两下徐圆就将大门给他们打开了,同徐圆一块出来的依然有陪在徐圆身边对着两人吠的小灰。
两人瞧着小灰的模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险些将两人手中的鸡礼掉在了地上。
看着徐二山手中提着想要拼命扑哧的鸡,还有徐一川拿在手中差点掉地上的点心,徐圆眸底闪过嘲讽的神情,不过转瞬即逝。
她靠门上明知故问道,“徐家大伯二伯,你们这是干嘛?”
不是你要的东西!
如今倒还装了起来。
饶是徐一川心里很是不满,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带着明显的讨好之意,“这不是,你适才说我和你二伯没带东西上门嘛。
这不,把东西给你拿上来来了。
你看看这是我在镇上苏记买的桂花糕,为了这桂花糕,你大伯我可是排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队。
才买上这新鲜出炉的桂花糕。”
徐圆扫了一眼,他手中的“排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桂花糕”,没说话。
清水镇,她虽不是常去,但之前去堤坝时也路过那么几次。
恰好徐一川口中的苏记她也经过过,苏记的点心相比镇上另外一家老字号生意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了。
他这一个时辰只怕是加上了店家做点心的时间,和他自己在家里收拾出门的时间吧。
徐一川见徐圆那双眸子清醒的厉害,一点都没忽悠的样子,咬了咬牙挤出笑脸,让徐二山手里提的公鸡递了过来。
结果那捆住腿的鸡爪子竟在他手上,抓了一条又红又深的印子,将徐一川疼的呲牙咧嘴,那鸡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他气的将手中的点心塞到徐二山手上,而是抱着那只鸡就是打。
结果一没留神,那鸡竟然拉在了他的手上。
一番混乱后,徐一川又将鸡重新塞回了徐二山怀里。
徐一川平时里比谁都要讲究,偏偏此时还被鸡拉在了手背上,还好死不死的拉在了他适才被鸡抓伤的位置,他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
偏偏徐圆还用伤口不能遇水的理由,拒绝给他用水冲洗干净。
没办法他只能扯一把路边的野草给自己擦干净。
可野草再怎么弄,哪里能比得上水的清洁能力啊,而且他嫌弃脏,用的劲头比较大,愣是将自己的手都搞出了血。
看上去真是既瘆人又恶心。
一旁的徐二山看着都倒胃口,赶紧劝他别弄了,正事要紧。
徐一川咬了咬牙才将手中的草扔掉,转过身看见一点都没掩饰,就那么光明正大看他热闹的徐圆气的更厉害了。
不过想想徐圆的方子、银子、田地、山头……徐一川又化作了忍者神龟。
他尽量的挤出了一个在此时看起来还算和善的表情出来,“这公鸡我记得还是那会你们在家时,抱鸡母下的呢。
说来这鸡你还喂过一些时候。”
徐一川本想着说到这儿了嘛,徐圆多少能搭两句。
可偏偏徐圆只轻轻的“哦”了一声。
一旁的徐二山见他送个东西半天都没送出去,不耐烦道,“你就直接说我们是将这东西给她的,不就得了。”
徐一川不悦的看着徐二山。
蠢货。
送东西都是送,可这里面大有门路了。
送了东西送出价值,那才叫送。
若送了什么水花都没起,那叫白搭。
可眼下徐二山已经将话头说了出去,徐一川就是想和徐圆再拉拉近乎也不好,只好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
“这鸡和点心都是我和你二伯专门给你拿过来的,我们跟你爹到底是亲兄弟,断然没有害你们的心。”
徐圆只笑笑不说话。
徐一川见她没搭话,只好讪讪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点心递过去。
可递到一半他瞧见趴在地上的小灰“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将递过来的手空悬在了半空中。
徐圆看了一眼他手中浸满油的油纸袋子,一下倒了胃口,“点心就算了,将那公鸡给我就行。”
“行,行,行。”
徐一川讪讪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油纸袋收回。
话一落,他便让徐二山将那公鸡给徐圆。
收了“赔礼”,徐圆也没了继续同二人说话的意思,只看着两人不明所以的道,“东西我已经收了,徐家大伯二伯这是还有什么事吗?”
见徐圆收了东西就要辇人,徐一川和徐二山一张脸立马沉了下来。
担心徐圆一会又将门关上,徐一川赶紧道,“是这样的,大伯听说你在县里开了间酱料铺子。”
原来是冲着她的酱料来的啊。
徐圆勾起嘴角轻轻“哦”了一声,大有然后呢?的意思。
徐一川见徐圆没搭话,也没生气而是自顾自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我们总归是一家人,一家人肯定是想彼此好的。
我瞧着你那间铺子在县里生意很好,何不把生意做大一些,做到外面去。”
徐圆很配合的道,“照徐家大伯的意思,你是有人脉啊?”
见徐圆上了钩,徐一川藏在眸底的算计就这么的暴露了出来。
“我在镇上做账房确实也认识了不少人,其中有个姓钱的员外家里是开酒楼的。
你可以将这方子卖给他,他是开酒楼的,就算做了酱料出来也不会影响你什么,但如此一来,你的银钱必定只多不少。”
徐二山跟着附和,“对,你大伯认识的那个钱员外有钱有势,你将这方子卖给他,不光能挣到钱还能给自己带来庇护。”
徐圆眸底的笑意冷了两分,她没理徐二山,只冷冷的看着徐一川道,“钱员外知道你这个卖女求荣的人,背着他为自己扯皮的事吗?”
徐一川瞪大眼睛看着徐圆,似不相信徐圆竟然知道了这个秘密。
可还不等他多想,那道门便重重的阖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