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眉头微微一蹙。
这个狗日的,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门,鼻子倒是比狗还灵!
九爷在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已经堆起了笑容。
“原来是徐老弟大驾光临啊!”
话音未落,徐秀已经走了进来。
比起上一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
这一次,徐秀同样满脸堆笑。
“哎呀,九爷,你这话可就太见外了!”
“咱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徐秀哈哈一笑。
“徐老弟,稀客啊!快请坐,上好茶!”
九爷热情地招呼着,亲自将徐秀引到旁边的红木椅上坐下。
下人连忙奉上香茗。
徐秀也不客气,啧啧赞道:“嗯,好茶!还是九爷这里有好东西啊!”
“我那点珍藏,跟九爷这一比,简直就是路边摊上的货色了。”
九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徐老弟喜欢,待会儿带上几斤回去便是。”
“那敢情好,我就却之不恭了!”
徐秀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地说道。
“九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九爷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哦?徐老弟不妨直说,我这人年纪大了,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
徐秀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暗道。
“老狐狸,还跟我装糊涂!”
但是面上却带着笑容,并没有因此而发怒。
“九哥,宝石阁那块血丝帝王绿,动静可不小啊!”
“连秦越那个老怪物都惊动了,想必就是之前咱们看上的那一块了。”
九爷心中冷笑,果然是为了这块料子来的。
“徐老弟,你这消息可真灵通啊!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徐秀见九爷还在装傻,也不点破。
毕竟上一次的事情历历在目,而且他也不占理。
“九哥,这江城地面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你我的眼睛?”
“您也不用跟老弟我打马虎眼。”
“那块料子,现在我已经听说了,京城和魔都那边已经来人了。”
然而九爷也没有让徐秀一直说下去。
不然的话就真成独角戏了。
九爷放下茶杯,眼神看向了对方。
“所以,徐老弟的意思是?”
徐秀身体微微前倾,“你我联手,如何?那块料子,咱们二一添作五,平分!”
“以你我的实力,在江城,还有谁敢跟咱们抢?”
九爷心中冷哼。
平分?说得倒是好听!
这老狐狸分明是想借我的手去探路。
要是真能得手,到时候怎么分,还不是他说了算?
更何况,这徐秀也不是什么善茬,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眼下,秦越坐镇宝石阁,李灵玉那边必定防范森严。
如果自己贸然动手,成功的把握并不大。
这徐秀主动送上门来,倒也不是不能利用一番。
九爷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徐老弟,不是我不相信你。”
“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李家,张家,两个家族的人给那小子站台,还有一个姜家,我听说姜道理的那个女儿也跟那小子关系不错,你说我们两个要是就这么去了,到时候出事了,怎么办?”
徐秀见九爷态度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
“九哥,富贵险中求!”
“而且咱们要是是玉吗?到时候把玉一上贡,就算是三大家族也得看看面子吧?再说了,有秦越掌眼,那料子的价值,只会更高!咱们只要计划周详,未必没有机会。”
“计划周详?”
九爷挑了挑眉:“徐老弟可有什么高见?”
见他这么说,徐秀也不墨迹。
“据我所知,宝石阁虽然戒备森严,但也不是铁板一块。”
“李灵玉那丫头毕竟年轻,经验不足。”
“咱们可以……”
徐秀凑到九爷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
九爷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半晌,徐秀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等着九爷的答复。
九爷沉吟道:“徐老弟的计划,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不过,你可不要忘记了,钟成祥那老家伙不好对付,一旦惊动了他……”
“这一点你放心。”
徐秀拍着胸脯保证道。
“咱们要的是玉,又不是他的命。”
“只要咱们动作够快,拿到东西就走,他能奈我何?”
九爷心中冷笑,这徐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先不说在钟成祥,就说秦越那疯子在玉石界的地位非同小可。
真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东西,必然会引来整个玉石圈的封杀。
不过,这些话他可不会对徐秀说。
对方想要利用他,那他为什么不能利用对方呢?
九爷故作沉思状,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道。
“好吧,徐老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陪你疯一把!”
“不过,事先说好,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徐秀闻言大喜,连忙道:“那是自然!九爷老成持重,经验丰富,老弟一切唯九爷马首是瞻!”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
徐秀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看着徐秀离去的背影,九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哼,想利用我?”
九爷眼中闪过阴狠,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
“派人盯紧徐秀,他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另外,宝石阁那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这个徐秀能掀起什么风浪。”
“是,九爷!”手下躬身领命而去。
九爷重新拿起那两颗铁胆,在手中缓缓转动。。
与此同时,宝石阁一号解玉室内。
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中央的青石解玉台上。
那块包裹着神秘血丝帝王绿的原石。
秦越苍老的面容上,此刻却布满了专注以及那爱玉成痴的狂热。
他拿起一把特制的金刚砂切割片。
比对着原石上早已用墨线勾勒出的切割位置。
这第一刀,便是开窗!
周围的人,无论是李灵玉,还是张宝山。
亦或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此刻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位玉雕大师。
“滋啦!”
刺耳的摩擦声陡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金刚砂切割片在秦越稳健的手中,切入玉石表层。
陈数站在人群后方,内心却同样紧张。
不过很快他就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