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端着的热可可在瓷杯里轻轻摇晃,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却清晰看见苏瑶手忙脚乱捡手机,林婉儿指尖划过杯沿时露出的小猪创可贴——那是他昨晚在医务室特意挑的图案。老槐树的影子透过窗帘,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像某种古老的仙门印记正在苏醒。
“柱儿你坐,”苏瑶慌忙整理裙摆,五铃手链撞在床头柜上,“我和婉儿姐姐在研究……研究护心符的针法。”她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手机屏保上的三人合照随着动作亮起,陈宇戴着草莓发箍的傻样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林婉儿接过热可可,桃花眼尾漾起细褶:“陈门弟子的热可可,比茅山的醒神茶暖多了。”她指尖划过杯口,热气中浮现出罗盘碎片的红光,“不过更暖的,是某人藏在糖纸里的血咒。”
陈宇一愣,想起苏瑶塞给自己的草莓糖,糖纸内侧用朱砂画着迷你北斗阵:“你发现了?”
“苏家妹妹的针脚能藏符,”林婉儿望向苏瑶腕上的玉镯,“就像她的泪痣能破阴煞——都是胡三太奶传下的‘活人护符’。”
苏瑶突然盯着林婉儿的小臂,灼伤处的小猪创可贴边缘渗着血渍:“婉儿姐姐,你的伤……”
“不妨事,”林婉儿卷起旗袍袖,露出三道新伤,“当年陈婶给的伤药,”她晃了晃瓷瓶,“能让血月纹暂时隐去。”目光落在陈宇眉心的红点,“倒是你,本命血祭后要忌生冷——”
“知道啦!”苏瑶突然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里的阵图,“我查了胡黄仙谱,双星印合璧需要‘一血一泪一执念’,”她指向陈宇的镇魂铃,“你的执念,是不是护着我和婉儿姐姐?”
陈宇的耳尖发烫,突然注意到林婉儿裙摆下的锁链划伤:“你们……”
“我们?”林婉儿轻笑,指尖划过苏瑶小腿的创可贴,“是苏家妹妹用校服布条给我包扎时,偷偷念了七遍《护妹咒》。”
床头柜上的镇魂铃突然发出蜂鸣,铃心映出老槐树的年轮,每道纹路都对应着地图上的红点。陈宇摸出从废厂带回的账本,最后一页的“黄泉路引”四字正在与铃铛共鸣,墨迹里渗出紫血。
“柱儿,”林婉儿的罗盘碎片贴在账本上,盘面红光与“紫微为钥”四字重合,“老槐树的根系图,和七大阴脉的走向一致。”她望向窗外的树影,“第三根树根下的蝉蜕,藏着你祖父的破阵图。”
苏瑶突然想起废厂探子的话,玉镯内侧的“如烟”二字发烫:“陈爷爷说,林家堂口的双面纹,是打开血池阵的钥匙之一,”她盯着林婉儿腕上的血月图腾,“而我的血,是另一把。”
客房的门被轻轻叩响,爷爷的旱烟味先一步飘进来,老人手中捧着胡三太爷的牌位,牌位背面刻着与老槐树相同的年轮纹:“小宇,”他望向陈宇掌心的铃铛碎片,“七大阴脉的镇魂罐,罐口刻着你爹娘的生辰八字。”
陈宇愣住,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血字:“1998年冬至,我与清风在城南砖厂埋下柳仙罐,罐口刻‘如月’二字,以护小宇平安。”他突然明白,每个镇魂罐都是父母留下的护符。
“陈爷爷,”林婉儿起身行礼,桃花胎记与牌位的族徽短暂共鸣,“当年林老九留下的破阵图,需要双星印与双面纹同时催动。”她指向苏瑶的五铃手链,“尤其是苏家妹妹的‘柳仙铃’,刚吸收了柳如烟的断发。”
爷爷叹气,旱烟袋敲在牌位上:“1928年柳如烟布下双星印,就是为了让胡黄仙脉与茅山分支共生,”他望向林婉儿,“可惜阴山殿的双面纹,终究让林家丫头受了苦。”
天快亮时,三人围坐在地板上,苏瑶用草莓糖在地图上标出七大阴脉:“第一站,城南砖厂,柳仙罐所在地,”她晃了晃手机,“导航显示那里有废弃的锅炉房,和废厂结构一样。”
林婉儿的桃木剑横在地图中央,剑穗上的小猪挂件随着呼吸轻颤:“每个阴脉都有守罐煞,”她望向陈宇,“需要你的马仙印引开阴煞,苏妹妹的血激活罐口。”
陈宇摸着母亲的铃铛碎片,碎片突然指向老槐树:“爷爷,老槐树的‘双星归位’刻痕,是不是对应七月十五的血月?”
“是,”爷爷点头,从神龛取出父亲的桃木剑残片,“当年你爹用这剑刻下刻痕,剑刃上的血,是柳如烟的断发血。”他将残片递给陈宇,“记住,破阵时不可让苏瑶与婉儿单独涉险。”
苏瑶突然举起手机,屏保换成老槐树的全景照:“我在树干发现新刻痕,”她放大图片,“‘血池开,双星陨’——是阴山殿的警告。”
林婉儿的罗盘碎片突然碎裂,盘面红光凝聚成血月形状:“七月十五,血池眼会在帝豪花园的枯井现世,”她望向苏瑶腕上的五铃手链,“而你,是打开井的钥匙。”
陈宇的指尖骤然收紧,想起灵界幼魂喊苏瑶“姐姐”的场景:“不,”他望向两个少女,“我们是彼此的钥匙。”
苏瑶突然将草莓糖塞进两人手心,小猪糖纸在晨光中泛着银光:“别肉麻了,”她晃了晃五铃手链,“我查过黄历,明天宜破阵、忌单打独斗——”
“所以我们三人一起,”林婉儿轻笑,桃花眼映着苏瑶的倒影,“带着你的草莓糖、我的桃木剑,还有柱儿的镇魂铃。”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老槐树的“双星归位”刻痕上,陈宇的镇魂铃与苏瑶的五铃手链同时发出强光,林婉儿腕上的双面纹第一次完全显现为桃花图案。三人掌心的草莓糖纸无风自动,在地面拼出北斗形状。
“该去老槐树洞了,”爷爷望向神龛,“那里藏着你爹娘留下的‘紫微令碎片’。”
苏瑶突然指着林婉儿的旗袍:“姐姐,换我的小猪卫衣吧,”她从衣柜翻出粉色卫衣,“比旗袍方便爬树,还能遮住伤。”
林婉儿失笑,接过卫衣时看见袖口绣着“陈宇平安”四字:“苏家妹妹的针脚,”她望向陈宇,“比我想象中更温暖。”
客房外,李明的摩托车声由远及近,载着最新的情报:“柱儿!城南砖厂的枯井在冒紫血,和医院的幼魂事件同天发生!”
陈宇望向手中的铃铛碎片,碎片上的“月如”二字与苏瑶的泪痣、林婉儿的桃花纹形成三角共鸣。他知道,九十年的恩怨即将在七大阴脉收束,而三个少年的羁绊,终将在血池祭的血月之下,绽放出最耀眼的破阵之光——带着草莓糖的甜、创可贴的暖、还有未说出口的牵挂,他们终将让双星印的光芒,永远照亮东北的地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