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戚玥的问题，褚庭煜终于明白了她的有意思，但他觉得没她说的那么严重，还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们打架都是收着力的，连皮都擦不破。”
最严重的时候也就是留了点印子，随便喷点云南白药就能好的那种。
“有理智的时候，你当然是收着力的。”
戚玥追问：“那没有理智的时候呢？”
褚庭煜想说不可能，却听戚玥分析道。
“你自己说了你们两个打架很厉害，和你们打架的人一次都没赢过，一直被打，对方心里会不会有意见？”
“不说别人，如果你们两人和别人打架，一直打一直输，你心里会不会不服气、会不会憋屈？”
那肯定的啊，褚庭煜下意识点头。
“那不就对了。”
“憋屈又怎么了？反正打不过。”
褚庭煜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肯定帅爆了，“他们再憋屈都只能憋着。”
戚玥歪头，“那我们现在来做个假设。”
“在对方憋屈已经达到顶峰的前提下，你们继续约架，中途对方上头了，顺手摸出身上的刀，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划伤了你或者周光赟。”
假装看书实则偷听的周光赟被点名后瞬间坐直。
戚玥没看他，一点一点带着褚庭煜进入她模拟的场景中。
“你们之前没想到他们敢都动刀，见血之后你也红眼了，把人打倒在地还夺走了他的武器，这时候对方又一边骂一边扑上来......”
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身临其境”的两人连表情都变得凶狠了起来，就听戚玥轻轻柔柔的问。
“你会不会举起手里的武器，攻击对方？”
答案是，会！
话还没说出口，褚庭煜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不受控制的手脚发凉。
看着他的神色，戚玥意味深长的笑了，“想明白了？”
当肾上腺素飙升，理智被尽数吞没的时候，谁还顾得上后果是什么。
褚庭煜张了张嘴，想说她举的例子太夸张了，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她这个假设是完全成立的，即使概率很小......
不，或许也不小。
褚庭煜突然想起上次打完架，为首那人记恨又凶狠的眼神。
当时不以为然，但现在再回想，竟觉得她口中的假设，即将在不久的未来成为现实。
他颓丧的抹了把脸，不说话了。
这一棍敲的够结实，戚玥放缓声音岔开话题。
“你们为什么经常去和那些人打架？”
褚庭煜抓抓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最开始也是他们先找的茬，被我揍了几次之后就彻底结仇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发展成了，只要撞上必须打一架。”
“我、我们一直都是赢得那方，习惯了之后，心情好不好的都想去找他们练练手，就感觉挺爽挺解压的。”
先天战斗圣体啊这完全是。
但凡这不是个法制社会，而是末世或者修仙世界，戚玥高低得给他们鼓鼓掌颁个奖。
只可惜，在什么环境就要遵守那个环境的秩序，不管怎么说明面上都要做做样子。
褚庭煜反驳不了，也认同了戚玥的假设。
“我们也没想那么多，主要之前每次打架都是碾压，从来没上头过......”
“之前没上头不代表一直不会上头，等真上头，还有你坐在这里生气的机会？”
真上头那就像戚玥问的那样：想当被告还是原告了。
“我、”
褚庭煜刚起调，谁知声音太大，瞬间把班上甚至讲台上老师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等视线全都移开后，他才小小声的反驳。
“我没生气。”
“嗯嗯没生气。”
戚玥看着书，“刚刚拉着脸坐在位置上的人也不是你。”
褚庭煜耳朵滚烫，眼睛根本不敢看她，一下一下的抠着书页。
“我脾气不好，刚刚又有点烦，心情不好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凶......绝对不是在生你的气！”
戚玥当然知道：他没生她的气，只是坐在原地差点自己把自己憋爆炸了而已。
见戚玥没有回话，褚庭煜心里打鼓似的拿不准主意，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她的胳膊。
“我真没有生你的气，我不会对你生气的，我保证。”
他一看到她连说话都忍不住降八度，生怕声音高了把她吓到，怎么可能对她生气啊。
戚玥憋着笑，还是没回话。
褚庭煜急了，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能两只手捏住戚玥的衣服，轻轻的扯动。
“我以后不打架了，你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