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的尸体在茶青中迅速碳化,林晓雨攥着带血的Sd卡啊步步后退,棺椁内壁突然睁开了无数双眼睛。那些瞳孔的形状如茶籽一般,随着她的移动缓缓的转动着,渗出了琥珀色的黏液。
\"林记者真是好手段。\"村长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茶树根须穿透密室的穹顶,\"你竟然能找到万历年的活人棺。\"他的中山装被根须很快撑裂了,胸腔里的白茶花喷出了孢子雾,\"把东西放下,给你留个全尸。\"
林晓雨将Sd卡塞进内衣暗袋里,抄起棺材里的茶铲劈向那些根须。根须断裂处喷出了猩红色的汁液,在空中凝成一个\"死\"字。趁村长痛呼的空隙,她撞开了暗门冲回地面,月光下的祠堂广场正在举行诡异的仪式。
十二个戴银项圈的村民围成圈,中间跪着一个浑身长满茶斑的男童。屠夫高举着青铜钺:\"茶神开恩!\"利刃斩落时男童突然转头,被茶树根贯穿的眼球死死盯着林晓雨,嘴唇翕动:\"姐姐快点逃......\"
男童的头颅滚到了林晓雨的脚边,断颈处钻出茶树的嫩芽。村民们齐声高呼:\"新茶发芽!吉时已到!\"他们争相捧接着喷溅的血浆,用陶碗盛着泼向祠堂的梁柱。被血浸透的匾额显出四个隐藏的字迹——\"人茶永续\"。
林晓雨趁乱翻进了老宅的西厢房。反锁房门时摸到了满手的黏液,紫外线手电照出墙纸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茶籽卵,卵膜内蜷缩着胎儿状的生物。这时床底下的陶罐突然集体震动起来,封印的人皮被顶起一个个凸痕,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子夜的更锣响起时,孩童的哭嚎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林晓雨用棉被堵住耳朵,哭声却直接在颅腔内炸响:\"阿姐,我眼睛好痛.啊.....\"
她抄起了登山杖循声摸向东厢房,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照亮满屋的陶俑。每个陶俑心口都嵌着一把银锁,锁面阴刻着生辰八字。这时最内侧的陶俑突然渗出黑血,裂缝中传出沈清秋的声音:\"快砸碎它......\"
林晓雨抡起铜烛台猛劲击向陶俑。陶土崩裂的一瞬间,浑身长满了茶斑的女童扑了出来,脖颈的银项圈刻着\"丁亥年谷雨生\"。女童歪着头打量着她,茶树的根须从嘴角一直垂下:\"阿娘说今夜有贵客,果然不假。\"
\"你...你是什么东西?\"林晓雨退到门边,发现门槛外的地上全是血茶。
\"我是第七代茶娘呀。\"女童撕开肚皮,露出茶树主干,\"阿姐你看,我的心脏是上等的普洱。\"她掏出血肉模糊的茶饼,菌丝正从断面疯狂的生长,\"等我换上你的身子,就能去村外看看了......\"
这时屋梁突然砸下大量的茶树枝。林晓雨撞破窗棂滚进了庭院,女童的尖笑声在身后炸响:\"跑快点!被选中的人要在寅时前换血了!\"
此刻祠堂方向升起一股绿色的狼烟。林晓雨躲到水井轱辘后面,忽然看见八个村民抬着朱漆棺材走向后山。棺材缝里垂落一缕白发,发梢上系着沈清秋的银镯子。
\"出来吧。\"接引婆的拐杖敲在井沿上,\"茶神要见你。\"
林晓雨右手握紧茶铲:\"你们把沈清秋怎么样了?\"
\"沈姑娘福薄。\"接引婆撩起裙摆,小腿皮肤布满茶斑,\"喝过三巡茶还能撑七天,算是极品茶娘。\"她翡翠牙咬破指尖,血珠滚落处开出了白色的茶花,\"你猜她现在泡是什么滋味?\"
这时井水突然沸腾。浮尸接二连三冒出来,每具都长着林晓雨的脸。接引婆用拐杖勾起一具女尸:\"这是三刻钟后的你。\"尸身心脏位置插着茶枝,根系缠绕着Sd卡,\"现在交出东西,留你的魂魄当茶宠。\"
林晓雨将茶铲刺入井绳。辘轳疯转着把水桶砸向接引婆,转身冲向祠堂的偏殿。供桌上摆着七盏长明灯,灯油散发着蓝风铃的香水味,灯芯竟是缠着头发的婴儿指骨。
这时神龛突然炸裂,藏着的族谱散落满地。林晓雨捡起泛黄纸页,烛光映出了惊悚的记载:
七万历四十 七女制茶
选未破身童女 活体接种茶种
谷雨夜放血浇灌 可得人面茶喝
**注:茶娘每七年更替 新妇需与旧魄换血**
偏殿门被撞开,村长带着村民堵住出口。他胸腔白茶花已变成血红色:\"林小姐可知时辰到了?\"茶树根须缠住林晓雨脚踝,\"戌时饮茶,亥时换皮,子时抽骨——现在丑时三刻,该取髓制茶膏了。\"
林晓雨抓起长明灯砸向族谱。火焰瞬间吞没古籍,村民发出非人惨叫,皮肤在火光中褪成了树皮状。她趁机撞翻了供桌,藏在龛底的青铜钥匙一下子掉了出来。
\"拦住她!\"村长根须暴涨,\"那是地窖......\"
当钥匙插入偏殿暗门时,整座祠堂开始震动起来。林晓雨跌进漆黑地窖,手机照亮了满墙的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长满茶斑的女人。最内侧笼中传来了铁链的响动,苍老的女声哼着童谣:
\"茶娘哭 茶娘笑
茶娘的血肉锅里跳
九蒸九晒魂魄散
留张人皮裹茶包......\"
林晓雨凑近铁笼,浑身血液顿时凝固——老妇人的脸上叠着七张不同的面孔,最外层正在脱落的脸皮,赫然是年轻时的接引婆。
“你终于来了。\"老妇人撕下了脸皮,竟露出沈清秋的面容,\"我等了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