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买通了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小宫女,让她给江知晚洗衣服的水里下了吸引狗的毒,衣服浸的时候长自然就能染上。
又看准时机悄悄流进瑶华宫,那块肉把大白引出来,在肉里加了让它发狂的药,还在沿途洒上了让狗敏感的粉末,如此才促成了这桩伤人事件。
但大白到底是个畜生,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故意让家人在宫外打好簪子,借着送簪子的名义,让汪云竹去找李心婉,特意叫别人看见。
如此即便出事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可没承想,滴水不漏的计策竟然让突然冒出来的霍肆搅黄了。
虽然干掉了跟自己一样位份的李心婉,但可恨的是江知晚毫发无伤。
汪云竹也是个废物,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自己被皇上厌弃,还让江知晚晋了妃位!
如今这宫里就更没人能制衡她了,自己哪还有出头之日?
小宫女担忧的问:“娘娘,那咱们怎么办啊?”
周兰茵阴狠的道:“怎么办?看江知晚如今的样子是已经防备我了,与其这样,不如直接撕破脸,好过一直屈居人下。”
相对于周兰茵嫉妒的面目可憎,孙嘉宁心中却只有酸涩。
喜子见她脸色不好,赶紧给她递上碗杏仁露。
“娘娘,你早上就没用膳,喝杯杏仁露垫垫肚子吧。”
孙嘉宁用手隔开,低落的道:“不必了,我不饿。”
喜子不由得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孙嘉宁怅然的笑了一声,“能出什么事,汪知晚晋升妃位,以后后宫就有了主张的人,是大好事。”
到底还是江知晚有手段,不仅独得盛宠,还一出手就拿捏了太后,帮皇上卸去了前朝的压力。
而自己呢,除了自怨自艾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从进宫以来,皇上只主动踏足关雎宫一次,还是江知晚劝说的,却近乎夜夜都留宿偏殿。
孰轻孰重根本就不用比较。
自己的一片痴心到底是枉然。
她没有什么雄心大志,也没有赢得圣心的决然,只想安安分分过好后半生,若皇上能偶尔来她宫里坐坐,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看现下的势头,连这点想法都是奢望。
以后自己的日子怕是会孤独的老死在宫中。
正想着,只见小宫女走了进来,“娘娘,周才人来了。”
孙嘉宁一愣,赶紧调整情绪,“快传。”
说着,便迎到门口去。
笑道:“姐姐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周兰茵满脸亲热的道:“这叫什么话,咱们姐妹入宫这么久,处的像亲人似的,我来瞧你不是应该的?”
孙嘉宁知道她是说的场面话,她们之间可从来没什么往来。
她把周兰茵让到椅子上,又叫喜子上茶。
周兰茵尝了一口,便意味不明的笑道:“妹妹这里的茶真好,可惜跟偏殿的比起来却差了一程子,上回我去偏殿,竟喝到了云山茗雪,受宠的人就是不一样。”
孙嘉宁目光闪了闪,附和着笑道:“贤妃原是龙潜时的太子妃,皇上对她偏爱一些也是应当的。”
周兰茵叹息道:“是啊,咱们这群人就算再努力也比不得人家打小的情分,只不过……”
她幽幽看着孙嘉宁,“妹妹就甘心这么默默无名一辈子?”
孙嘉宁早料到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动声色的陪着她演戏,“不甘心又能怎样,莫非姐姐有好办法?”
周兰茵见她上套了,马上笑道:“我听说皇上来过你这一回,印象还很好,既如此妹妹何不主动去找陛下,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孙嘉宁状似来了兴趣,急切的问:“可如今皇上除了御书房就是偏殿,咱们哪有机会呢,莫非姐姐有好主意?”
周兰茵颔首,把人都打发出去才道:“妹妹家世出众,样貌也好,若只在宫里做个才人,连姐姐都看不过去了,我打听到皇上明日会去御兽园赏柳,不如妹妹趁此机会接近一番?”
孙嘉宁眉心一跳,忍不住问:“皇上没有召见,我擅自去了怕是会惹他不高兴吧?”
周兰茵呵呵笑了起来,“怎么会呢,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没道理摆着妹妹这样的美人不闻不问的。”
说着,又道:“而且我已经帮妹妹把法子都想好了。”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药粉,“这个药只要洒上一点就会让动物发狂,届时你看准时机把它洒出去,来一出美人救英雄,皇上必会心疼妹妹的,为了补偿少不得要晋你的位份。”
“你看怎么样?”
孙嘉宁看着药粉眼神一颤,“这么好的事,姐姐怎么不自己去呢?”
周兰茵抚掌自嘲道:“姐姐我是个没本事的,不得皇上青睐,进宫这么久连我的宫门都没踏足过,何必上去讨人嫌呢。”
孙嘉宁把药粉拿过来在手里摆弄,又问:“可是若说被皇上走宫,赵才人比我的次数更多,姐姐怎么不找她?”
周兰茵嗤笑一声,早就想好了说辞,“赵才人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性子冷,仗着家世恃才傲物,根本不跟咱们走动,我哪会去热脸贴那个冷屁股。”
“我看这宫里只有你才配得上皇后之位。”
孙嘉宁不咸不淡的笑了笑,“那妹妹就谢谢你的美意了。”
周兰茵见她答应,不由得开心的拉过她的手,亲热的道:“咱们姐妹何必言谢,我只盼着你发达了想着我,叫我日子好过些也就是了。”
办完了事,她没耐心继续留,又敷衍着说了些好话便起身告辞了。
待她走后,喜子怀疑的道:“娘娘真的信了她吗?”
孙嘉宁挑了挑眉,“信她?她就是只狐狸,今日这么挑唆我,背后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她忖了忖,“不行,这事还是要通知贤妃一声,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说罢,便匆匆去找江知晚。
到了偏殿,没想到赵悦如也在,一时犹豫着欲言又止。
江知晚何等聪明,顿时看出她有话要说,便道:“孙才人有话不妨直说,赵才人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