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喺中国》（粤语诗）
花咁嘅白，白到光光鲜鲜嘅
你噈似喺跳紧舞咁嘅样
跳嚟江南，跳嚟岭南
跳喺珠江，跳喺北上嘅大雁
嘴上……
《树科诗笺》2025.春.粤北韶城沙湖畔
《粤语诗境中的雪落中国》
—— 论《雪，落喺中国》的诗学意蕴
文\/阿蛋
在当代诗歌创作的多元图景中，粤语诗以其独特的方言特质与地域文化基因，构建出别具一格的审美空间。《雪，落喺中国》这首创作于 2025 年春粤北韶城沙湖畔的作品，以简洁而灵动的笔触，将雪落中国的自然景观转化为充满生命力的诗性表达。在这首仅有寥寥数语的诗作中，诗人以粤语方言为载体，融合传统诗歌的意象美学与现代诗歌的语言实验，展现出独特的诗学追求与艺术创造力。
一、粤语方言的诗性转化：语言的在地性与超越性
诗歌作为语言的艺术，其语言的选择与运用直接影响着诗歌的审美特质与文化内涵。《雪，落喺中国》最显着的特征之一，便是其对粤语方言的运用。“花咁嘅白，白到光光鲜鲜嘅”“你噈似喺跳紧舞咁嘅样” 等诗句，通过 “咁嘅”“噈似”“喺跳紧” 等典型的粤语口语词汇，赋予诗歌浓郁的地域文化色彩。这种方言的运用，不仅使诗歌具有鲜明的在地性，更打破了普通话诗歌语言的单一性，拓展了诗歌语言的表现空间。
方言入诗并非新鲜事物，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自《诗经》中的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魏风?伐檀》）到南北朝时期的乐府民歌，再到现代诗人如黄灿然、谢有顺等对粤语诗歌的探索，方言始终是诗歌创作中不可忽视的元素。方言的运用能够增强诗歌的生活气息与真实感，使诗歌更贴近民众的日常生活。在《雪，落喺中国》中，粤语方言的运用不仅使诗歌具有独特的音韵美，更在语言层面构建起一个充满地域文化特色的审美空间。
然而，这首诗对粤语方言的运用并非简单的方言罗列，而是经过精心的诗性转化。诗人通过对粤语词汇的选择与组合，将方言的俚俗性转化为诗歌的艺术性。例如，“光光鲜鲜” 这一粤语口语词汇，既保留了方言的生动性，又通过叠字的运用，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与韵律美。这种诗性转化使粤语方言不再局限于地域文化的表达，而是超越地域的界限，成为一种具有普遍审美价值的诗歌语言。正如美国诗人庞德所说：“诗歌是语言的花朵”，在《雪，落喺中国》中，粤语方言正是这朵诗歌之花的独特养分，使其绽放出别样的光彩。
二、意象的灵动构建：自然与人文的交融
意象是诗歌的基本元素，是诗人情感与思想的载体。在《雪，落喺中国》中，诗人以 “雪” 为核心意象，通过一系列生动的描写，构建出一个充满生命力的意象世界。“花咁嘅白，白到光光鲜鲜嘅”，诗人将雪的洁白与花朵的美丽相类比，赋予雪以柔美的特质；“你噈似喺跳紧舞咁嘅样”，则运用拟人化的手法，将雪的飘落动态化为舞者的优美舞姿，使静态的雪具有了动态的美感。
这些意象的构建并非孤立存在，而是与诗歌的地域背景紧密相连。诗中 “跳嚟江南，跳嚟岭南”“跳喺珠江，跳喺北上嘅大雁嘴上” 等诗句，将雪的飘落与中国的地域景观相结合，使 “雪” 这一自然意象具有了丰富的人文内涵。江南、岭南、珠江等地域名称的出现，不仅勾勒出雪落中国的地理版图，更唤起读者对这些地域文化的联想。雪不再仅仅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成为连接自然与人文的桥梁，承载着诗人对中国大地的热爱与赞美。
在中国古典诗歌中，“雪” 是一个常见的意象，不同的诗人赋予其不同的情感与意义。柳宗元的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江雪》），以雪为背景，营造出一种孤寂、清冷的意境；岑参的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则以雪喻花，展现出雪的壮丽与神奇。与古典诗歌中的 “雪” 意象相比，《雪，落喺中国》中的 “雪” 意象更具现代感与生命力。诗人通过灵动的描写与丰富的联想，使 “雪” 这一传统意象焕发出新的光彩，体现出当代诗歌在继承传统基础上的创新精神。
三、情感的含蓄表达：个体与家国的共鸣
诗歌作为情感的艺术，其情感表达的方式直接影响着诗歌的感染力与艺术价值。在《雪，落喺中国》中，诗人并未直接抒发自己的情感，而是通过对雪落中国的描写，含蓄地表达出对祖国的热爱与赞美之情。诗中 “跳嚟江南，跳嚟岭南”“跳喺珠江，跳喺北上嘅大雁嘴上” 等诗句，看似只是对雪落场景的描写，但在这些描写中，蕴含着诗人对中国大地的深深眷恋。
这种含蓄的情感表达符合中国诗歌 “言有尽而意无穷” 的审美传统。从《诗经》中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南?关雎》）到李商隐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锦瑟》），中国诗歌历来注重情感的含蓄表达。在《雪，落喺中国》中，诗人通过对雪落场景的细致描绘，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其中，使读者在欣赏诗歌的意象与语言之美的同时，感受到诗人内心深处的情感波澜。
此外，这首诗中的情感表达还体现出个体与家国的共鸣。雪落中国的景象，既是自然景观的呈现，也是诗人对祖国的情感投射。在全球化的今天，个体与家国的关系日益紧密，诗歌作为一种表达情感的艺术形式，能够更好地反映出这种关系。《雪，落喺中国》通过对雪落中国的描写，展现出诗人对祖国的热爱，这种热爱不仅是个体情感的表达，更是对家国情怀的诠释，引发读者的情感共鸣。
四、诗歌结构的简约之美：留白与意蕴的生成
《雪，落喺中国》在诗歌结构上呈现出简约之美。全诗仅有寥寥数句，没有复杂的叙事与描写，而是以简洁的语言勾勒出雪落中国的景象。这种简约的结构并非简单的省略，而是通过留白的艺术手法，赋予诗歌丰富的意蕴。
留白是中国传统艺术中常用的表现手法，在诗歌创作中，留白能够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使诗歌具有更丰富的内涵。在《雪，落喺中国》中，诗的结尾 “嘴上……” 戛然而止，给读者留下无尽的想象。“嘴上” 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大雁嘴上的雪？还是诗人欲言又止的情感？这种留白的处理，使诗歌的意蕴更加丰富，读者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与想象，对诗歌进行不同的解读。
简约的结构与留白的艺术手法，使《雪，落喺中国》具有一种独特的张力。诗歌在有限的篇幅内，通过简洁的语言与灵动的意象，传达出丰富的情感与深刻的思想。这种以少胜多、以简驭繁的艺术追求，体现出诗人对诗歌艺术的深刻理解与精湛把握。正如司空图在《二十四诗品》中所说：“不着一字，尽得风流”，《雪，落喺中国》正是通过简约的结构与留白的艺术，达到了这种 “尽得风流” 的艺术境界。
五、结语：粤语诗歌的当代价值与启示
《雪，落喺中国》作为一首粤语诗歌，以其独特的语言特色、灵动的意象构建、含蓄的情感表达与简约的诗歌结构，展现出粤语诗歌的独特魅力与艺术价值。在当代诗歌创作中，粤语诗歌以其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为诗歌创作注入了新的活力。它不仅丰富了中国诗歌的语言形式与表现手法，更在传承与创新中，展现出地域文化的独特魅力。
这首诗的创作实践为当代诗歌创作提供了有益的启示。在全球化与城市化的背景下，诗歌创作应注重对地域文化的挖掘与传承，通过方言、地域意象等元素的运用，展现诗歌的地域特色与文化内涵。同时，诗歌创作还应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创新，将传统诗歌的审美理念与现代诗歌的表现手法相结合，创作出具有时代特色的优秀作品。
《雪，落喺中国》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为我们展现了粤语诗歌的无限可能。它让我们看到，在当代诗歌的多元发展中，粤语诗歌以其独特的地域文化特色，必将绽放出更加绚烂的光彩，为中国诗歌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