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见绳索到了,也把藏在河边的滑车,一一绑牢,就等人到了就撤。
周长久在刘兴业的接应下,顺利地到了河边。
没人开口说话,一人系了条白披风,扒在一辆滑车上。
三分钟后,何长康接应的林青山一行,也到了。
一共六条绳索,一条绳索上系两辆滑车,一辆滑车扒一个人。
海河两岸也就五六十米宽,就算是带着货,两辆滑车加上人也就不到三百斤。
这时候的人就没有胖子,一般的麻绳都能拉得动,这事再容易不过了。
多的一辆滑车装这次抢来的财货,他们这次有十一人,正好一辆不多一辆不少。
刘兴业拉了拉其中一条绳索,很快对面就给出了回应,绳索拉直后,有规律地动了几下。
十二辆滑车很快就往对岸滑去。
半夜十二点,东洋租界宪兵队的电话又响了。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又出现了,接电话的鬼子兵不敢怠慢,忙去叫了三浦队长。
“三浦队长,你是猪吗?我让你调兵营的鬼子兵过来,你怎么不调,你怎么不调?”
三浦队长还以为自己赢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是不是去烟草公司的人,全军覆灭了?”
懒洋洋的声音用一种调侃地语气道:“三浦队长啊,你做梦还没醒呢,要不,你撒泡尿把自己嗞醒?”
“你的位置要坐不稳了,你这么蠢,我干得太没成就感了。”
“听我说啊,东升报社的老板死了,你要不要负责?”
“扶桑妓馆死了六个东洋人,你要不要负责?”
“佐藤洋行丢了四箱黄金,死了四个东洋人,你要不要负责?”
三浦队长听了这话,全身都麻了,他可是知道的东升报社的老板是竹机关的间谍。
佐藤洋行他不熟,但能弄到四箱黄金,怎么说也有不小的实力。
“八嘎!”
他对电话那头的话,深信不疑,既然他敢打电话来,那他一定作了案。
电话那头没理三浦队长的无能狂怒:“三浦队长,你妈怀你时,一定偷人了,用小头狠狠撞了你的大头,这才把你撞得这么蠢。”
“还有心情听我讲电话?还不去派人查案?”
“说你蠢还真是蠢,蠢猪!还不去查案!”
三浦队长气得把电话一摔,抽出佩刀在办公室狠狠地四处乱砍。
好一会儿,他才力竭停下来,吩咐道:“一班去东升报社,二班去佐藤洋行,三班去扶桑妓馆,查到消息后通知我。”
三浦队长的心气已经没了,他没有勇气去看现场了。
三个电话,将他彻底打倒了,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被对手牵着鼻子走,从头到尾,他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摸到。
东洋租界一日五杀,他步步落后,应对失据,他很有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
帝国不养废物,他未来的去处不是一线战斗部队,就是退役回国。
王长青看着挂掉电话的胡一筒,笑得乐开了花。
不用看,他都猜得出对面接电话的东洋人是什么表情。
除了无能狂怒,还能怎么样?
这个胡一筒是津门当地的一少年,父母早亡,混迹弄堂,惯会拿腔作调,学人说话,逗人乐,用来寻口吃食。
被李师爷他们收拢了后,倒是不用再拿腔作调就有了一口饱饭,但这从小练就的技能倒是派上了用场。
不用说,这让人打电话给三浦队长的主意,只有王长青这个老六才想得出。
他本意是想给刘兴业他们增加一点难度,关键时刻自己也活动活动手脚。
但没成想,这三浦队长自作聪明,没有采取什么有效的防范手段。
让刘兴业他们很是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第二天,王长青召集了刘兴业他们五个队长开总结会。
刘兴业他们几个都满脸笑容,这次的任务很是成功,自家兄弟没有伤亡一人,抢到的钱财也不少。
但王长青却表情严肃,一脸不爽。
“哟,这么高兴?以为五队都完成了任务吧?我告诉你们,五队中,有一队没有完成任务。”
他看五个队长都一头雾水,也不让他们猜谜语,直接就点将了。
“玲子,你的任务是什么?”
吕玲听了六爷的话,脑瓜子嗡嗡地,是我的任务没完成?
“回六爷,我的任务是:必须在白天,把这个报社的老板杀了。”
“我带着小队成员,已经把报社的张老板、李总编辑都给杀了。”
吕玲一脸不解,我这做差了吗,连报社的总编辑都杀了。
“报社的老板是谁?只有一个张老板吗?玲子,你的任务是相对简单的,就是杀人,但这个任务你完成得并不好!”
“谁说报社老板就只有一个人了?张老板是东洋间谍,他只占了报社出资的百分之三十,只是一个小老板。”
“大老板是谁,回头你自己去查。做买卖,情报是第一位的,怎么弄到正确的情报更是重中之重。”
“兴业,听说这次的计划是你的手笔?这个漏洞你没发现?五个小队,难度差不多,你凭什么认为杀人的任务最简单?”
王长青是故意的,他当时就是故意选的这家报社,东洋间谍控制的报社有三家,只有这一家有两个老板。
他怕这些手下太顺了,在特意提高难度。
“今天总结一下经验,都说一说,这次任务的经验总结?木头先来,兴业你最后一个。”
昨天就交待下去了,今天要开总结会的,想必这些家伙都有准备。
林青山也是第一次弄,想了一会才道:“想要任务完成得好,单干的话,力量还是弱了点,还是得联手干,大伙一起干,才能顺顺当当的。”
“没了?”
“六爷,我就想到这些。”
“下一个。”
林青山边上是何长康,他大大方方地拿了张纸出来,念道。
“六爷,我认为统一的指挥很重要,劲得往一处使,要胆大心细...东洋人也不是什么硬茬子,没有三头六臂,真要干起来,也就一刀的事...”
王长青看了何长康一眼,还不错,已经摸到了战略上邈视敌人的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