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
弹链如流水般卷入枪膛,每分钟六百发的金属风暴横扫清骑。
战马在血雾中翻滚,落地的骑士还未爬起,就被后续的子弹打得支离破碎。
当三万汉八旗骑兵全部投入冲锋,明骑兵也沿两侧冲击。
他们不去理睬冲锋的敌军,直奔即将冲锋的镶黄旗骑兵。
“冲过去,杀明狗!”
鳌拜的镶黄旗铁骑如潮水般涌来。
这些八旗精锐身披重甲,马鞍旁挂着硬弓,腰间别着狼牙棒,是传统骑兵战术的巅峰。
冲在最前的鳌拜突然举起左手,一万骑兵同时张弓搭箭。
这个距离,箭矢还够不着明军,但压迫感已扑面而来。
“第一梯队,散兵线,自由射击!”
骑兵参将下令,三千明军骑兵立即呈扇形展开。
他们没有冲锋,反而勒马驻足,动作整齐地举起步枪。
“砰!砰!砰······”
爆豆般的枪声骤然响起,清军前锋顿时人仰马翻。
清军十分憋屈,射程够不到,只能被明军点射,无奈之下不得不冒着弹雨冲锋。
“第二梯队,迂回射击!”
又有三千明军骑兵从侧翼杀出,他们在侧翼奔驰袭扰,七发子弹在二十秒内倾泻而出。
清军的冲锋阵型立刻被打散,无主的战马四处乱窜,落马的骑手被踩成肉泥。
“啊······”
鳌拜一声惨叫,右眼突然爆出一团血花。
不知哪来的流弹,击碎了他的眼球。
“别管我!”
亲随忙过来给他包扎,被鳌拜阻止。
他一声不吭,撕下袖口缠住血流如注的眼窝,高举长刀:“冲过去!近身厮杀!”
两军前锋终于撞在一起。
明军骑兵在接敌前最后一刻,投出了腰间的手榴弹,爆炸的气浪将清军阵型撕开无数缺口。
钢铁洪流轰然相撞,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
“哒哒哒······”
突然一梭子子弹飞过来,鳌拜一声惨叫,右臂被打断,长刀落地。
鳌拜一咬牙,侧身拣起长刀,握在左手,就要冲锋。
“保护大清第一巴图鲁!”
鳌拜的亲兵拼命结阵,将他围在当中。
此刻若是让鳌拜再冲锋,必死无疑。
他们不知道,此刻战场边缘,三双阴冷的眼睛正盯着这一切。
······
孔有德摘下头盔,露出满是汗水的脑袋,低声道:“耿二哥、尚老弟,该决断了,不然非死在这里不可。”
尚可喜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刀柄上的缠绳:“明军那些连珠火铳,咱们冲上去也是送死。我看大清气数已尽,不如咱们弃暗投明······”
耿仲明犹豫道:“咱们是明朝降将,此时投降,崇祯帝会不会算旧账?”
孔有德道:“祖大寿也曾投降,他再次回归大明,崇祯帝依然让他当锦州总兵。只要咱们的诚意足够大,崇祯帝肯定能容下咱们。”
尚耿二人低声道:“孔兄的意思是······”
孔有德狞笑道:“鳌拜右眼已瞎,右臂尽断,咱们拿他做投名状。还有,咱们领汉军兄弟偷袭镶黄旗,杀光满人······这诚意足够大了吧?”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同时转身,走向自己队伍前。
······
“咱们本是汉儿,受建奴欺凌,不得已才替他们卖命,今日正是重归大明的好机会。弟兄们,随我杀建奴,回大明!”
孔有德猛地高举染血的白布,大吼一声。
“杀建奴,回大明!”
孔有德部立刻调转刀口,如饿狼般扑向镶黄旗。
随后,尚可喜和耿仲明也率本部兵马,冲向镶黄旗的步兵。
这个变故让战场瞬间凝固。
镶黄旗队伍没有想到汉军八旗会临阵倒戈,仓皇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手。
汉八旗占据人数优势,鳌拜又不在军中,镶黄旗很快就处于劣势,被汉八旗杀得大败。
“叛徒!”
鳌拜见状大怒,忙率军回来平叛,却被明骑缠住。
他只率亲兵队杀回来。
“鳌拜,纳命来!”
孔有德率一支骑兵直取鳌拜。
鳌拜的亲兵队瞬间被杀死,孔有德一刀劈过去。
毕竟鳌拜身受重伤,又是左手持刀,格挡中被另一叛兵一刀砍断马头。
随即,几个人扑上去,用牛皮绳将这个血人捆成了粽子。
······
盛京城头,多铎的望远镜啪嗒一声掉在箭垛上。
他眼睁睁看着汉军旗的龙旗被踩进泥里,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明军旗帜。
“畜生!”
多铎一拳砸在城砖上,指节迸出鲜血,“早该听范先生的话,防着这三条白眼狼!”
副将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要开城门接应镶黄旗残部吗?”
多铎望向城外那片修罗场,痛苦地闭上眼睛:“砍断四门吊桥绳索,死守盛京。”
······
“陛下,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三人俘获鳌拜,率众来降。”
洪承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厌恶。
朱由检看着跪在血泥中的三个降将,又瞥了眼被锁住的鳌拜。
这个满清第一勇士,虽然右眼成了血窟窿,右臂只剩半截,却仍用剩下的独眼怒视众人。
“罪臣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叩见陛下!罪臣等在建奴营中卧薪尝胆,一直归心似箭,今日终有机会,能为大明斩杀建奴······”
朱由检静静听完,冷冷道:“孔有德,朕记得天启七年你叛明时,亲手剜了登莱巡抚的心肝下酒?”
孔有德浑身一颤,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罪臣······罪臣鬼迷心窍······”
“耿仲明,”
朱由检继续道,“崇祯二年你引清兵入关,济南城悬尸数万?”
耿仲明面如土色,抖若筛糠。
“尚可喜。”
朱由检的声音越来越冷,“为表忠心,你亲手缢杀了劝你别投敌的发妻?”
尚可喜瘫软在地,裤裆漫开一片湿痕。
朱由检突然拔出天子剑,剑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来人!将这四个贼子,就地正法!”
“陛下!”
洪承畴急劝,“他们倒戈有功······”
“卖主求荣的投机者而已。他们今日能叛清,明日就能叛明,留着就是祸害。斩立决!”
刀光闪过,四颗头颅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