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李国瑞只是不想把自己的钱财捐给朝廷,陛下就下死手,致使他死于诏狱······”
提及儿子的死,李诚铭的身体很明显颤抖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此事我确实恨陛下,但我从未想过要毒死五皇子,来报复陛下。是他,就是他······”
他猛地指向朱纯臣,怒冲冲道,“是朱纯臣这个奸贼怂恿,如果不给皇帝点教训,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勋贵就是软柿子,皇帝还不随意拿捏。”
“他还说爵位是我们祖上拼着命赚来的,银子也是我们自己赚出来的,凭什么皇帝要就给,不给就要命。”
“他还说陛下就是昏君,就应该群起而攻之······”
朱纯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李诚铭!你血口喷人!”
他尖声叫道,声音因恐惧而扭曲,“我只是发了几句牢骚,毒死五皇子明明是你提议的,是你说也要让皇帝尝尝丧子之痛······”
李祖述突然冷笑一声:“朱纯臣,到了这个时候还狡辩?当初就属你跳得最欢。你说陛下‘刻薄寡恩’,说‘李家世代功勋,却落得如此下场’,说‘不给朱由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你就枉为国公’······”
他转向李若琏,“”李大人,我和李诚铭早已招供,此刻隐瞒毫无意义。此事看似不是朱纯臣主谋,但一切都是他在背后运作。我们就像木偶,被他牵着鼻子走······”
徐允祯的眼中突然涌出泪水。
“朱纯臣!”
他咬牙切齿道,“当初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怂恿,我徐家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我真恨自己眼盲心瞎,错信你这种人。”
徐允祯似乎对朱纯臣恨极,他转向李若琏,声音颤抖,“事后朱纯臣还游说朝中大臣联名上书,逼迫陛下让步。九莲菩萨的流言,就是他派人传播的······”
朱纯臣的脸色由白转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你们······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小人!”
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明明是大家一起商定的,现在全推到我一个人头上,你们良心都喂了狗?”
“李祖述,太医是你收买的吧?徐允祯,那个乳母是你的宫中眼线吧?李诚铭,毒药是你高价请太医配制的,怎么毒死五皇子的事就是我一人所为了?你们简直是几条疯狗!”
牢房里顿时乱作一团,四人互相指责,叫骂声此起彼伏。
狗咬狗一嘴毛,但当年毒害五皇子一案,却越来越清楚了。
“够了!”
李若琏的声音不大,却让牢房瞬间安静下来。
“本官问,你们说,再敢隐瞒,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随即,李若琏逐一审问,几个书记官挥笔记录。
五皇子案审问结束,李若琏道:“下面,审一审朱纯臣通敌卖国的事。”
朱纯臣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
他清楚此事证据确凿。
有和皇太极等人的书信为证,抵赖没用。
他正准备坦白,就见李若琏挥了挥手。
两名锦衣卫立刻上前,将朱纯臣拖到一个特制的木架前。
他的手腕和脚踝被铁环固定,整个人呈“大”字形被拉开。
“李大人,你在何事干啥?我愿意招供,我确实私通建虏······”
朱纯臣尖叫着,声音已经变了调。
李若琏却充耳不闻,从火盆中取出一把烧红的烙铁。
“建虏给你的信,我们已经搜到。”
他平静地道,“想不到,己巳之变也有你的影子,袁崇焕之死,也是你从中作梗。如果让你这样的恶狗舒服,那些无辜死去的大明忠良,该如何瞑目?”
烙铁慢慢靠近朱纯臣的胸口。
“招供的事先不急,我只想看你受苦。”
“啊······”
朱纯臣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诏狱。
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其余三人面色惨白,李祖述甚至干呕起来。
李若琏面无表情地看着朱纯臣昏死过去,示意手下泼醒他。
冰冷的水浇在朱纯臣脸上,他抽搐着醒来,眼中已是一片混沌。
“上‘琵琶’。”
李若琏冷冷下令。
两名锦衣卫上前,将朱纯臣的衣服撕开,露出后背。
他们拿起两根特制的铁钩,缓缓插入朱纯臣肩胛骨下方的位置。
“啊······”
惨叫声再次响起。
当锦衣卫开始拨动那两根铁钩时,朱纯臣的惨叫已经不成人声。
三人面无人色,李祖述甚至尿湿了裤子。
半刻钟后,朱纯臣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椅子上,气若游丝。
“带过来。”
李若琏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朱纯臣,你现在老实交代和建虏联络的点点滴滴,胆敢隐瞒,刑罚会比刚才重三倍。”
“大人,我不会隐瞒。”
审讯异常顺利,朱纯臣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一切。
李若琏满意地看着书记官记录下每一个名字,然后转向另外三人:“你们呢?就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下官想起来了,侍郎王鳌永也曾参与密谋。”
“京营将领李国桢,他是朱纯臣的狗腿子,替朱纯臣干了不少坏事。”
“还有······”
三人争先恐后地开口,又攀扯出好几个名字。
李若琏点点头,示意书记官记下。
他缓步走到四人面前,看着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贵族,如今奄奄一息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带下去,好生看管。给他们治疗,可别让他们就这样死了。他们的债还没有还完,这么死太便宜他们。”
走出诏狱时,天已微明。
李若琏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仿佛要将肺中的血腥味全部排出。
“传令,锦衣卫抓捕供状上的人,不漏网一个。”
李若琏淡淡道,“锦衣卫要继续深挖,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谋害皇子的人,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叛国者······”
李若琏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一种耻辱,本官绝不会让他们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