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庭回到律所,就接到施陈瑞的电话。
余念毫不意外地看着来电显示,过了几秒接通,“施律师。”
施陈瑞的语气早就没了昨天的傲慢,言语中稍稍放低了姿态。
“余律师,昨天是我太激动了,你哪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就当是赔罪。”
昨天下午和余念见过面后,他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今天一早接到洪涛的电话,一个板上钉钉的项目突然被抢了,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公司的资产至少损失一半。
更严重的是,如果资金链断了,很有可能会破产。
莫名其妙被抢项目,一定是得罪了人。洪涛周折好几圈,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心惊胆战地打了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李铭,他把纪总的原话转给洪涛——
“离婚官司大多数争的是财产,如果没有财产的话,是不是就不用再争了?”
干脆利落的强盗作风。
一句话瞬间点醒洪涛,找人调查到余念的背景,才发现自己是惹到多大的主儿。
别说是纪家,就算是余家,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更何况,两人如今是姻亲。
他这是一下子得罪两个家族。
洪涛立刻打电话给施陈瑞,让施陈瑞安排,他要亲自和余念道歉。
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余念很快就能想通,她抿了口一咖啡,淡声道:“吃饭就不必了,辛苦施律师帮我打通电话,让卡我手续的那些人给个面子。”
挂断电话,余念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疲惫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给纪宴行发了条短信。
余念:【你今晚加班吗?】他帮了她的忙,为表诚意,余念打算亲手给他做一顿饭。
在国外的时候,她偶尔亲自下厨,厨艺虽说没有多好,但吃还是能吃的。
纪宴行:【不加。】
紧跟着,又发了条:【今晚江一辰的生日会,你陪我去。】
余念想到昨晚江一辰打电话来,说要过生日,既然如此,就下次再给他做饭吧。
余念:【玩多久?】
纪宴行:【差不多两三天。】
余念:【好,我这边结束了给你打电话。】纪宴行:【嗯。】
接下来的时间,余念投入到工作中,把要的急的材料先处理完,结束后快六点了,她给纪宴行发短信时,纪宴行的车刚到律所楼下,她快速收拾好包,坐电梯下楼。
也不知怎的,一见到他,她就能想到昨晚的事,有点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更是怕听他说那些荤素不忌的浑话。
结婚前,她以为他会像她想的那样,高冷矜贵的谦谦公子,一接触才知道,全都是滤镜。
在床上说起话来混的要死,跟流氓不相上下。
纪宴行正在看文件,余光瞥见她面色奇怪地看着他,嘴角往上提了提,突地出声:“想什么呢?”
余念猛然回神,“没想什么。”
纪宴行舔了舔唇,语气玩味,“我还以为你在回忆昨晚。”
余念:“我没有!”
纪宴行啧了声:“说说而已,你怎么还急眼了。”
“……”
他是有读心术吗?
怎么能猜出来她在想什么?
余念眼睫乱颤,仍是拒绝承认:“我没有。”
纪宴行视线落在她的耳朵上,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你的耳朵又红了。”
余念下意识去摸耳朵,随即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顿时怨怼地瞪他一眼,“我要休息了,不要理我。”
说完,她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双手交叉地闭目养神,面上端着一副高冷的模样。纪宴行好笑地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将视线放回文件上。
晚睡早起再加忙了一天,余念很快便陷入沉睡。
许是睡前被他调侃一番,余念梦到了昨晚,比昨晚的画面还要更糜艳。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矜贵清冷的仿佛在开股东大会,口中说的不是工作上的专业名词,而是让人面红耳赤的浑话。
可偏偏语气比谁都正经。
他刻意折磨她,动作又慢又磨人。
余念身体猛然一抖。
她醒了。
车窗外漆黑一片,余念心脏砰砰砰直跳,还没从梦中的画面里缓过来。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要死了啊!
“醒了?”纪宴行将文件放下,偏眸看她。
余念掀起眼皮看他,他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和梦中的穿着一样。
看起来一样的禁欲清冷。
余念闭了下眼,挪开视线,应了声:“嗯。”
车内光线昏暗,纪宴行没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将文件递给纪铭,淡声道:“下车吧。”余念坐直身体:“已经到了吗?”
“嗯。”
“你怎么没叫醒我?”
纪宴行低眸,轻哼了声:“我哪敢。”
“……”
余念是有起床气的,之前有次纪宴行把她喊醒,她总是会语气很冲地吼他,让他不要烦她。
想到这,余念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纪宴行没搭理她,打开车门下车。
余念跟着下了车。江一辰喜欢热闹,生日会喊了不少人,他们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都来齐了,余念扫了一圈,只有几个人是她认识的。
“你们可算来了!”江一辰从人群中脱身,举着酒杯朝这边走了过来。
其他人也随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江一辰身后的女人走的比他还快,“闪现”到余念面前,笑脸盈盈地自我介绍:“大嫂!我叫邱舒宁,也是你老公的发小,我一直想见你呢,今天可算见到活的了!”
“滚开,你会不会说话!”江一辰把她挤到一边,笑着对余念道,“辛苦嫂子来给我过生日,你放开了玩,出了事我担着!”
邱舒宁:“……你他妈没比我好到哪去。”
余念:“……”
上次见面也是,纪宴行的朋友对她都很热情,余念露出浅浅的笑容,真诚道:“生日快乐。”
江一辰:“谢谢嫂子!今儿我们捞到不少鱼,就等着你们来一起烤着吃呢。”
余念看向纪宴行,后者揽着她的腰,“走吧。”
“嗯。”
也不知道是什么习俗,生日会不吃蛋糕吃烤鱼,就在游轮的甲板上,架了几个烧烤炉,围成几个人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