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夕阳西下,战斗仍无停歇的迹象。黄矮子的热血渐渐冷却,望着血色残阳下乱哄哄的战场,他一拍脑袋,暗叫:“苦也!主公命我诈败,我却顶了一整天,再不撤就要误了大事。”然而,牛东郊怎会轻易放过他?他亲自率队冲锋,誓言将这股“逆匪”碾成齑粉。
黄矮子深知,战场上转身撤退意味着将后背暴露给敌人,他这个义气汉子绝不会不顾兄弟安危。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击退牛东郊再撤退。
于是,黄矮子抬枪击毙一名清军小校,摸了摸空弹袋,火枪已成累赘。他果断弃枪,抽出两支板斧,瞅准人群中曾辱骂过自己的牛东郊,冲了过去。
他这里使开板斧,斧光霍霍,溅起星芒点点,早已惊动了牛东郊。
这边牛东郊骑在马上,刚砍倒一个对手,猛然间看见人缝中冲出来一个矮子,舞着一对板斧,似平地卷起一团龙卷风,直直地冲着骑在马上的自己而来。他冷笑道:“这厮真是自寻死路!”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会意前冲。
牛东郊怒吼“好贼子,吃我一刀!”
马上扭腰拧身,手中长刀借马力当头劈下,残阳映衬下,刀光如匹练卷荡起一团血雾,确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黄矮子侧身避过,右臂一挺,板斧迎上牛东郊直劈而下的大刀“叮-当!”板斧与长刀相撞,带起一路火花。声音震得周围的小兵耳朵里像是开了水陆道场,耳鸣目眩,脑子里嗡嗡作响。
牛东郊拼了这一招,手中长刀居然有握不住的感觉,心道这贼子力气不小,居然能以步战硬接了我借着马力劈出的一刀。
当下不敢大意,拨马收刀,蓄势再战。
黄矮子不忿他言语不敬,一板斧震开了牛东郊的长刀,又见牛东郊撤招漏出空门,便欺身跟上,左手板斧反撩牛东郊的右胯。斧刃带起的气流割裂空气,竟在暮色中泛起金属寒芒。
牛东郊不敢硬接,马打盘旋,借着避让的冲力,再次挥刀横扫,封住黄矮子攻击的路线。
哪知黄矮子得势不饶人,左斧横扫,右斧斜劈,两道寒光交织成死亡旋风。刀锋尚未触及皮肉,空气已被撕开的呼啸声率先炸响。
好个黄矮子,暴喝一声,“再吃我一板斧!”声如炸雷,两柄板斧于暮色中化作双龙搅海——左斧横斩,裹挟着断箭残肢的腥风;右斧斜撩,斧刃边缘竟泛起火舌般的寒芒。
不料战场混乱,他迈出的左脚却是踏在了一具清军的尸体上,一个踉跄,身子已经前倾,眼看要失去重心。牛东郊不禁大喜,爆喝道“贼子,拿命来!”打马挥刀直取黄矮子首级。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黄矮子仗着身矮,左脚虚踏,右脚一点,借着血滑之力贴地翻滚,双斧在半空划出两道交错的暗月弧光,这次却是直取牛东郊战马的前蹄!
牛东郊的长刀在这一刻竟凝滞了半息,战马惊得长嘶人立。他咬牙横刀变招硬接,刀斧相撞的刹那,火星喷溅如暴雨打在铁甲上,连刀柄的铜环都震得嗡嗡作响。那股沛然巨力顺着刀锋直灌手臂,牛东郊虎口迸血,却见那矮子右臂青筋暴起,左斧竟借势反撩——斧刃擦着马鬃削过时,竟带起一蓬铜钱大小的血雾!
\"去你娘的!\"黄矮子喉间挤出野兽般的低吼,牛东郊招架不及,左臂中斧血溅当场,黄矮子旋身第三斧横扫而过,战马轰然倒地,牛东郊连人带刀被震飞丈外,落地时虎口崩裂,战甲凹陷,黄矮子趁势大吼:“撤!”带着队伍扬长而去,周围清军无一人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