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县主府里有奸细。”
谢沂温眉头微皱。
他说这话与秦灼心中所想一致。
“本来这县主府里的人员就不多,说是一点筛子都不漏也不可能。看来……我们这一次前往玉数县是有麻烦了。对方可是已经准备好了,要让我们知难而退。不然也不至于这般吓唬。”
秦灼叹了口气。
谢沂温明白她的意思。
那放火之人若是有心,完全可以将他与秦灼两个毫不设防的人给杀了。
可他放了火,却在楼梯上布置上那么明显的桐油,说是要杀人,倒也不说是为了恐吓。
而且还留下了那么明显的信息,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警告他们而已。这么清楚明白的信息,哪里还用得着猜。
他们两个看一看就清楚了。
“内鬼是谁也先不用找。我们走一趟玉数,所有隐藏着的暗鬼也就都清楚了。”
秦灼说的,谢沂温自然懂。
现在看起来,他们四周果真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暗手在躲着。
对方比他们想象的藏的还要深。
……
接下来的过年就比较平静了。
大概只有金嬷嬷觉得紧张,她将府里的所有的下人一遍又一遍地查了查,最终什么线索都没得到。
每一个下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而且桐油的来处也有迹可查,几乎是全部的信息都没留下。
“没想到都活了大半辈子,却还要遇到这种事。谁敢想一个小小的县主府,连个人影都查不出来!”金嬷嬷气得牙痒痒。
白鹰也头懵,她揉了揉眉心,表示她自己连个能怀疑的人影都没有,果然是真的气人。
“县主都不管不查了?”金嬷嬷皱起了眉头。
白鹰点点头。
“县主与县马都决定好了,不调查这些。毕竟他们即将出城,如果对方是有备而来,那定然会跟着前去玉数,到时候是人是鬼就不攻自破。”
白鹰这话说的,令金嬷嬷点点头。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可是……那他们不就更危险了?”
白鹰摇头。“有太后娘娘给安排的两个暗卫在身边,还有我也在,问题应该不大的。嬷嬷倒也不用紧张。”
金嬷嬷叹了口气。
“如今县主都有仇家了!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虽然忧心,却并不在秦灼的面前抱怨。
这种事情,如今想来,抱怨也是没用的。
毕竟县主做好的决定,是怎么也不能更改的。
终究不过是过年的这几天,能顺利度过去就好了。
过年终于过完了。
到了正月十五那一天,晚上的时候,秦灼与谢沂温两个人还去看了花灯。
京都的繁华不比其他,四处都是张灯结彩,各处都能瞧得见的太平盛世。
秦灼与谢沂温明日就要离开京都,这临别的事情就比较多了。
谢家人那边直接有谢沂温操心着,直接把消息说出,便没有谁阻拦了。
秦灼唯一要告诉的人也就还有老仵作了。
给他准备了上好的酒,又给他放了好几天的假,这让他自己过得美了。秦灼也才放心。
就这么过完了元宵节,他们便出发了。
秦灼与谢沂温前往玉数县,一路将近半个月时间。
马车与干粮都要准备齐全。
路上带了五个人。
谢沂温身边跟着白临水与长烟。秦灼这边就是白鹰、追星和逐月。
他们一行人都是身手不错的,也是时常都出门在外有过奔波的,各自的生存能力都挺强。
倒是让金嬷嬷知晓后放心不少。
谢沂温与秦灼两个人坐一辆马车,马车上能坐四人,马车外赶车的能坐两人。
不过追星与逐月不坐马车,与白临水各骑一匹上好的马在马车外陪同。
而马车上实际上也只有谢沂温与秦灼。
白鹰与长烟两个人坐在马车外赶车,顺便若是有需要的时候,随时伺候。
车上带了足够的金银与干粮和水,马背上也带够了食物之类的,倒也都不错。
他们这般走走停停的,除了马车上特别冷之外,倒也无碍。
不过也好在谢沂温知道秦灼怕冷,赶着给她准备了厚厚的褥子,也备下了手炉。
整辆马车也封闭的极好,是一点儿委屈都不让秦灼受着。
秦灼一开始上了马车之后,还震惊不已地以为她自己这哪儿是上了马车啊!分明是进入了哪个富贵窝里了。
好在春暖花开。
过了正月十五,一路马车急驰,路上倒是越走越暖和。
尽管偶尔一两阵春雨,还是料峭抖寒的,实际上倒也没受什么委屈。
就这样……
他们在还剩下三天左右到达的玉数县的时候,住进了一家客栈中。
这客栈往日客人也不少,可位于这玉数县必经之路的路旁,也就生意还算兴隆。
经常有一些赶路的客人会停下来在此处歇脚、休整。
进入了客栈中,白临水便让老板娘准备了三间上等客房。
出门在外,就尽量节省开支了。
谢沂温与秦灼住一间屋子。
三个侍女住一间,白临水与长烟住一间。
到了晚上,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秦灼拿了一本书看,谢沂温也取了纸笔写字。
这晚上,追星与逐月两个人经常是换着值班的。
今天晚上是追星值班,白临水与她陪同。
追星在客房外守着,而白临水则到马棚里看着他们的马车和马。
不知道为何,秦灼看了几眼书之后,就有些不大想继续翻下去了。
“怎么了?”谢沂温开口问道。
秦灼:“你觉不觉得这玉数县周围很奇怪。”
谢沂温挑眉看向她:“如何一个奇怪法?”
秦灼眉头紧锁:“我看了县志上记载,玉数县是个人口大县,有六十万人口,虽然地处偏远,城镇集中,可附近的客栈却如此之少,少则少罢,居然还没有住满,你不觉得很奇怪?”
这不就说明了这县城里很有可能往日里根本就没有人出入。
出去的也少,进入也少,像是个独立而在的县。
“这玉数县如果不与外界多相通,那他们以什么为生?”秦灼不由得又开口问道。
谢沂温听到秦灼这么问,不由得摇了摇头。“我们大概只有到了县里才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