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省,国安某秘密审讯室。
惨白的灯光下,空气凝固得像块冰。
代号“凯撒”的黑火雇佣兵头目,被特制合金铐镣死死锁在审讯椅上。他脸上带着战斗留下的淤青伤痕,线条冷硬如岩石。那双眼睛,像西伯利亚深冬的冻土,沉寂、冰冷,毫不掩饰地透着轻蔑……还有死志。
林怡静带人跟他耗了大半天。
心理攻势,肉体折磨,乃至踩在灰色地带边缘的手段……能用的法子都轮了一遍。可这男人活像块榆木疙瘩,油盐不进,从始至终闭口不言。无论问什么,他只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冷冷盯着你,仿佛连命都不在乎了。
这非人的心理素质,让审讯室里经验丰富的国安精英们都感到了棘手,一丝难以言喻的沮丧悄然弥漫。
林怡静盯着这块硬骨头,太阳穴突突直跳。凯撒是他们揪出“布莱恩集团”这条线上的唯一活口。撬不开他的嘴,这根救命稻草——啪,就得断了。
沈飞到了。
他没急着推门,先隔着单向玻璃打量里面那个如雕塑般沉默的男人。稍顿片刻,他闭上眼,随即启动了那双能洞穿一切迷雾的透视神眼!
视线穿透凯萨强壮的身躯。骨骼、肌肉、内脏……然后,在颈后第三节脊椎的接合处——果然藏着不对劲的东西!
一枚指甲盖大小、结构精密的微型芯片嵌在那里,幽蓝的金属光泽在组织深处隐隐流动。更令人心悸的是,芯片周围缠绕着一丝微弱、冰冷、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
……
京城,许家庄园。
顾佳宜攥着手机,屏幕定格在沈飞“无法接通”的号码上。心,一点点沉向深渊。
从清晨起,她就不停拨打那个在辽州古墓现场的男人的电话。手机,专用卫星电话……永远是冰冷单调的忙音。
他彻底失联了!
起先以为只是深山信号不好。可一整天过去,仍旧杳无音信!
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像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几乎窒息。沈飞那种人,若不是天塌下来,不可能一整天都不给她一个字的消息!
他出事了!
顾佳宜再坐不住,转身冲进母亲许少卿的书房。
“妈!”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沈飞…我感觉他出事了!我要动用许家和顾家所有的力量,现在就查!辽州那边到底怎么了?”
许少卿看着女儿焦灼而坚定的眼神,没多问,只是重重点头。她拿起另一部电话,按下一个极少动用的加密号码。
刹那间,一张由许顾两家编织的无形巨网被骤然点亮,庞大而精密的情报机器开始高速运转,嗡鸣着探向遥远的辽州。
……
审讯室内。
厚重的铁门被无声推开,沈飞走了进来。
他掠过所有关于任务、布莱恩集团、或者同伙的问题,径直走到沉默的凯撒面前。他没有凶狠逼视,反而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目光看着对方,声音轻得像耳语:
“凯撒?”
他嘴角牵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骨头够硬,这点我服。”
没等凯撒眼神里的轻蔑加深,沈飞话锋一转:“但你以为,咬死不开口,我们就真拿你没辙了?”
沈飞突然抬手,指尖精准地落点凯撒古铜色后颈布满肌理的某一处——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颈后,第三节脊椎骨左边,”沈飞的声音平铺直叙,却瞬间让凯撒颈后寒毛倒竖,“偏零点五公分,埋了点东西。”
他语速不疾不徐,每个字却像冰锥凿进凯撒的耳膜:
“一颗,1.20.8厘米,厚度不超过0.3毫米的钛合金小玩意儿。上面还用激光刻着你的专属编号——提丰七号(titan-07)。”
“我说得对不对?”
“——”
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凯撒那张如磐石般历经折磨也纹丝不动的脸,第一次龟裂了!惊骇像是毒液从眼底疯狂扩散,冰冷的手脚瞬间失去了知觉。
“你…你怎么…”他嘶哑的声音堵在喉咙里。
沈飞嘴角的冷笑加深,如同魔音低语,摧毁着他最后的自持:
“你以为这芯片就管管心跳、定位?天真。”
“它里面还裹着一颗微型炸弹。”沈飞的声音压得更低,近乎梦呓,“不用多大威力,够在你不知不觉时炸烂你的脑干就行。”
“现在,就在这一刻,只要你的‘主子’们在千里之外觉得你有点累赘,”沈飞停顿,目光锐利如刀,“手指头轻轻那么一按……”
沈飞做了个极其细微的按捏动作。
“噗——”
他轻巧地吐出一个拟声。
“什么黑火的头儿,什么凯撒……连灰都剩不下。你的‘忠诚’,更是屁都不值。”
最后的话语化作剧毒的绞索,勒紧了凯撒的喉咙:“你,从来不是指挥官。”
“你只是一颗注定会被舍弃的棋子,一条被套上无形链子的狗。”
恐惧如同亿万冰针扎入骨髓!凯萨僵在椅子上,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想不通!
这枚连最尖端x光都发现不了、属于布莱恩核心绝密的生命烙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这个不起眼的东方小子一眼…
看穿?!
那道由钢铁意志淬炼、本应坚不可摧的防线,在沈飞平静而致命的话语下——轰然崩塌!碎成了齑粉。
冷汗,终于第一次浸透了他的后背。
沈飞那几句充满无边杀意的诛心之言,如同魔鬼的低语,彻底压垮了凯撒最后一道防线!
在死亡恐惧与被组织抛弃的双重绝望冲击下,他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开始交代。
“我们……所有效力‘布莱恩集团’的高级行动人员,入伙第一天,都会被强制植入一枚芯片,代号‘泰坦烙印’。”
凯撒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仿佛想起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这东西,一方面是为了牢牢控制我们这些亡命徒,确保忠诚,”他喘着粗气,眼神涣散了一瞬,“但另一方面……它本身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有组织认为最有能力、最有价值的‘精英’,才有资格被烙上‘泰坦印记’!”
“这次任务,目标也不是什么辽代古墓里的金银珠宝,”凯撒声音陡然压低,“我们真正要的,是墓里可能存在的一种东西——‘新能源核心’的原始样本!那份辽代帛书地图,只是个次要目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