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糟了糟了,太入戏,忘记提前给皇上暗示了。
皇上:哎呀呀,偷听被发现!
甄嬛:完了完了,马甲没了,还怎么培养感情?
一时间四周寂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余莺儿最先反应过来,率先打破僵局:
“皇上万福。”
余莺儿行礼后,其他人紧随其后。
皇上这个时候走是都不得了,甩了甩手里的佛珠,“嗯”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视线从余莺儿的头顶划过,落在甄嬛发饰上。
沉默许久,“你除夕夜也去过倚梅园?”
一个“也”,众人都知道皇上这话问的是谁。
甄嬛万般心思在心中转了一圈,垂着眼眸,视线落在自己的裙摆上,缓缓道出两个字,“不曾。”
皇上一句话没说的走了。
余莺儿脚麻的被花穗扶起,正聚精会神的和那一阵阵的麻麻的感觉对抗,陡然听到甄嬛的声音,“这下余答应满意了吧?”
看破不说破嘛。
余莺儿笑了笑,“我怎么听不懂莞常在这话什么意思呢?”
“明明是我好心提醒常在,您丢了的东西要去哪里找,怎么感觉莞常在好像不高兴啊?”
甄嬛:……
“余答应看错了。”
余莺儿一副“合该如此”的神情微微颔首,脑袋一歪,甜甜唤了“莞常在”一声,“既然高兴怎么不笑呢?”
说完,不等回答掉头走人。
转身的时候轻轻跺了跺脚,嗯,不麻了!
她该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和皇上解释了。
入夜,余莺儿被凤鸾春恩车接到养心殿。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吧。”
皇上还穿着下午那身便服,甩了下珠子,懒洋洋的朝余莺儿招招手。
余莺儿顺杆爬的紧挨着皇上坐下,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下巴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的侧脸,娇滴滴的叫了声“皇上”。
哪怕记忆里早就知道了皇上长什么样,白日更是才见过一面,余莺儿还是忍不住的庆幸。
自己要争宠的对象和她电视剧里看到的“皇上”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不然,就算她想吃点好的,也不至于不挑成那样。
皇上盘腿坐在炕上,闻言只是斜眼余光扫向她,漫不经心道:“白日听到你念崔道融的梅花了。”
感受着落在脸上的目光,余莺儿只当不知,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您竟连这个也听到了?”
“啪!”
佛珠磕在木头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皇上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你的意思是,朕不该听?”
“皇上恕罪。”余莺儿面露慌张的松开皇上,跪在地上,“嫔妾并无此意。”
余莺儿悄悄抬眸,对上一双深邃有神的目光,心跟着一颤,飞快的合上眼眸,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来。
半晌,余莺儿试探的开口:“除夕之夜,嫔妾背错了诗,原应该是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嫔妾背成了逆风,让皇上看笑话了。”
安静。
安静的让人想要发疯。
余莺儿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幕真正发生的时候,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死是活不过是头顶这个男人的一句话。
她该如何熄灭男人的怒火?
余莺儿大脑飞速的运转,皇上迟迟没有说话,就表示他还愿意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说什么?不对,是皇上想听什么?
在今日之前,皇上当真不知道那夜倚梅园里出现的宫女不是她吗?
余莺儿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道:“皇上恕罪,嫔妾知错,不该欺瞒皇上。”
脑门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欺瞒。”皇上“嗤”了声,淡淡道:“看来朕的余答应有很多朕不知道的事情啊。”
这么紧张的时刻,余莺儿也没想到自己还会走神,忽然想到了那句:你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怎么到自己就变了呢?!
心里吐槽,面上却不显,待她再抬头时,红着眼眶,已是满脸的仰慕和歉意:“皇上,嫔妾知错,不该瞒着您,但嫔妾是太爱您了啊~”
余莺儿抹泪,“您可知道,先帝时嫔妾就曾在暗中见过您,从那以后您就出现在嫔妾每晚的梦中。”
“嫔妾自知身份卑贱,从不敢妄想得到您的宠爱,可没想到缘分……”
“朕给你机会,若你只是想说这些那就不必了。”皇上带着几分不耐的打断余莺儿直白的表白。
皇上冷厉的眼神在看到余莺儿哭得梨花带雨的神情后微微一滞,不过只是很快掠过。
他之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余莺儿哭的倒是有几分好看啊。
“你……”
皇上手指向余莺儿,一时忘了要说什么,随即就见余莺儿突然磕头,哽咽道:“嫔妾入宫前跟着父亲识过字、背过诗。
宫规不许宫女识字,嫔妾违反宫规再前,为了不被皇上发现,又假装无知再后,嫔妾知罪,不管皇上如何罚嫔妾,都是嫔妾活该。”
皇上一顿,这女人刚才说什么?
识字?宫规?
他们说的难道不是倚梅园相遇吗?
“你,把话说清楚!”
“呜呜……是,呜呜……嗝~”
皇上:“……”
知道你极为爱慕我,倒也不必如此伤心。
见余莺儿哭个没完,半晌,皇上强忍着不耐,放软了语气,“妆都花了,像什么样子,别哭了。”
“皇上骗人,嫔妾今儿明明没有上妆。”
废话,来之前就知道要哭一场的,当然是奔着又美又柔弱去的,那些没加过科技与狠活的化妆品,请恕她不敢相信。
余莺儿知道自己再哭下去,皇上就真的要没耐心了,用帕子轻轻抹了抹腮颊的眼泪。
“皇上封嫔妾为官女子那日,在殿曾念过一句‘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有吗?
皇上认真回想了下,没想起来。
颔首,“是有这么回事,但这与你的错处又有什么关系?”
“这明明是朱敦儒的《鹧鸪天·西都作》,果郡王那日却骗嫔妾是李白的诗。”
“嫔妾想永永远远的陪在皇上身边,害怕被您发现嫔妾不遵守宫规被赶出去,本就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好,听到果郡王这么说,便顺着他的话默认了……”
“老十七是这么说的?”皇上拧着眉,打断余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