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这应该是我和罗兹瓦尔伯爵第一次见面吧。我和菲莉丝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刁难伯爵，伯爵也可以省省这些拉近关系的玩笑手段了。”
博弈于此刻正式拉开帷幕。
在莱伊的印象中，他只见过罗兹瓦尔两次，一次是在贫民窟的时候，一次就是在现在。
对于一个连剑圣交接仪式都不参加的贵族，自然也不会刻意地与别的贵族搞好关系。
罗兹瓦尔早已脱离权利的旋涡，也就不会被权利所束缚。
而他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想测试莱伊是否还记得六年前在贫民窟的那次偶遇。
“嚯~倒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么，莱伊哈特阁下亲临梅扎斯领地的目的可否与我透露一二。”罗兹瓦尔说得真切，似乎不再纠结见面次数的事。
“伯爵还真是健忘，葛利奇是我的老师，而伯爵你向我的老师求助，我身为他的学生，过来帮忙难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说完，莱伊站起身，示意菲莉丝将龙车上的魔法书搬入宅邸。
一旁的弗雷德莉卡也识趣地将场地留给莱伊与罗兹瓦尔，跟着菲莉丝一起离开。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呢~”
搞怪的音调响起，是罗兹瓦尔不走心的回复。
他坐在沙发上，说出的话不断地给莱伊卖破绽，所做所说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一时间，莱伊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他已经怼过一次罗兹瓦尔了，难道要再怼一次吗？
先不论罗兹瓦尔完全不受言语的挑衅，一而再再而三的怼人，对后续的谈判也不利。
“别傻站着，坐吧，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
听从罗兹瓦尔的建议重回座位，莱伊下意识地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杯里空空如也，菲莉丝早已将茶水一饮而尽。
“伯爵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一并问出来吧，能回答的我肯定不会有所隐瞒。”
面不改色地把茶杯放回原位，莱伊转而用平静的眼神与罗兹瓦尔对视。
博弈讲究心理、策略与信息。
莱伊自诩心理与手段比不过罗兹瓦尔，唯一可以较量一二的便是信息掌握的数量。
他知道罗兹瓦尔长生的秘密，反观罗兹瓦尔，对他知之甚少。
所以在这场无形的博弈中，罗兹瓦尔会想到第几层呢？
就在莱伊思考的时候，罗兹瓦尔抛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那就太好了，莱伊哈特。”
“你真的是第一次见我吗？”
不同于先前的搞怪语调，罗兹瓦尔的声音严肃而又郑重。
他问了一个莱伊觉得根本不会再提的问题，正是这个出乎预料的问题，让莱伊的回答迟疑了一会。
而莱伊的这份迟疑，被罗兹瓦尔尽收眼底。
“无聊的问题，我认为我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有所隐瞒，这对我根本没有好处不是吗？”
莱伊双手抱胸，努力装作有些生气的模样。
他不知道罗兹瓦尔能不能看破这层伪装，事实上，莱伊对自己的计划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是~呢~是我欠考虑了，原谅我吧。”
搞怪的音调再度响起，莱伊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只能感到一阵阵的恶寒。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罗兹瓦尔在想些什么...
但他能确认一点，罗兹瓦尔所处的位置，绝对比自己要高。
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不管自己有没有针对“初次见面”进行回答，罗兹瓦尔都有相应的话术去应对吧。
没有给莱伊更多思考的时间，罗兹瓦尔步步紧逼，接着说道：“莱伊哈特阁下，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本人不擅长水系魔法，那些水魔法书送到宅邸里来我也看不懂，更别说教导我的小女仆了~所以我想请你留在宅邸一段时间，充当她的老师，你意下如何？”
奇怪...
莱伊已经很难跟上罗兹瓦尔的节奏了，前面的话还没理解透彻，后面一句就跟了上来。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借助自己水魔法的天赋留在罗兹瓦尔的宅邸，换取接近那些记录着灵魂之事的魔法书的机会。
如今罗兹瓦尔竟然把留在宅邸的机会大大方方地摆在他面前...
冷静...冷静...
仔细想想如果自己是罗兹瓦尔的话......
“意下如何？”
罗兹瓦尔不急不慢地催促着，就像是故意给莱伊增加心理压力。
如果同意的话，罗兹瓦尔会肯定自己的猜测或者察觉到异常；
可如果拒绝的话，就有可能没办法留在宅邸了。
“阿斯特雷亚家的日常事务总归有人处理吧，罗兹瓦尔伯爵。”
“是~呢~那么...”
“既然是请人帮忙就要把请人帮忙的态度拿出来啊...”莱伊叹了口气，不由分说打断了罗兹瓦尔的发言。“这样吧，罗兹瓦尔伯爵，帮我一个忙，我自然也会帮你的忙的。”
......
短暂的交流结束了。
罗兹瓦尔走进自己的房间，透着落地窗望着停在庭院的龙车、以及正在与猫耳亚人交谈的莱伊哈特。
“罗兹瓦尔大人，您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转头看了一眼拉姆，罗兹瓦尔回忆着在交流过程中，莱伊的表情。
他在提第一个问题的问题的时候，对方迟疑了。
并非因为对语调转变的困惑，也并非是在思考着回答。
那是惊讶于为什么是这个问题的眼神。
突然，罗兹瓦尔笑了。
“拉姆，得到了哦~”
“恭喜罗兹瓦尔大人。”
平静地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祝贺从拉姆口中传出。
“雷姆最近怎么样？你们在弗雷德莉卡的手下能学到不少东西吧。”
“雷姆的学习速度很快，相信她很快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女仆了。至于拉姆...”
“弗雷德莉卡也算得上是一名好老师，拉姆是一个好孩子...”
“罗兹瓦尔大人，拉姆会努力的。”
罗兹瓦尔挥挥手，让拉姆离开。
然后从怀里拿出那本老师留给他的福音书，上面仍旧是空空如也，没有记录与莱伊有关的任何事情。
“为什么...会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