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缓缓抬眼望着挡在她身前那道坚韧挺拔的背影,不禁愣神,原来会有人不问缘由,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
“多谢世子。”慕烟回神后站起身,朝谢毓行了一礼。
谢毓敷衍点头了事,退后几步离慕烟远了些。
安王见那慕烟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做派,不禁恼怒,但因谢毓在场,一时无法动气,抬眼示意周义出面打圆场。
周令不似安王那般心大无脑,自谢毓无故出现在安王府书房,且还救了慕烟后,便生了疑心,接收到安王的示意后,试探的心思渐起。
“听犬子说观星台案已经告破,世子也即将赴任墨城将领,老朽在此提前恭贺世子。”周令上前立于谢毓与安王之间,一脸笑意。
“此事多亏了周大人,若非是周少卿迅速破案,本世子去墨城为将之事恐是遥遥无期了,改日我定上门道谢。”谢毓客套得抬手抱拳道谢。
“哪里哪里,世子抬举秉文了,秉文今日本也是要与我一同来安王府的,但因皇上重视观星台案,故亲自进宫奉命,不过世子怎会出现在安王府?”周令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紧盯着谢毓的眼睛试探的问道。
谢毓闻言笑着轻轻点头,“秉文兄近几日因着我这些破事儿受累了,我今日来此是因听闻安王兄年少时曾在墨城驻扎过,故以想向安王兄讨教一二。”
安王听后疑惑的问道,“我何时在墨城…”
话还未尽,周令听到安王的话后,脑壳一痛,锐利的眸子直射安王,安王见此自知说错了话,周令夺过话头道,“安王是曾去过墨城,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助世子的法子。”
谢毓冷肃的眼神在周令与安王之间来回扫视,听到周令的话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讽笑,害人者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曾做过多少害人之事,可笑至极。
慕烟见他们三人这副模样,迅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周令在试探谢毓与她的关系,而谢毓也借此试探安王与墨城的关联,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慕烟收回目光,垂眸暗自沉思。
“是吗?”谢毓收敛神色,歉疚一笑,“原是如此,那便罢了。”一再试探只会惹人怀疑,谢毓自知再不能试探出什么,便就此止步。
周令虽不知谢毓提及墨城一事究竟是何意,但他也并未深究,就此揭过,周令心中稍安。
谢毓却又提及了旁的问题,“慕郡主缘何在此地?安王兄又为何对郡主动手?”谢毓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安王与慕烟。
本是周令在此事试探谢毓与慕烟,但因墨城一事掌控者换成了谢毓。
安王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再次将求助的目光递给周令。
“此事说来话长,小世子与郡主在府外起了些小冲突,世子回府后越想越气便找王爷评理,王爷饮了些酒一时护子心切,便将怒火撒到郡主这,故命人递信到郡主府上,让郡主来安王府走一趟,安王与郡主沟通不快生了口角,安王便动了怒气朝郡主出手,老夫未能劝阻王爷,实在是不该,是老夫的过错,望郡主勿怪。”周令一番话将此事归结到孩子的口角之争,安王动手一事也一并揽到自己身上,将安王在这场闹剧中择的干干净净。
谢毓闻言,不禁对周令胡说八道的本领感到瞠目结舌。
“竟有此事,安王兄,您多大年纪了,郡主才多大,您怎能对一个晚辈动手啊,这要是传扬出去了,对您的名声可不好啊”谢毓似笑非笑的微微歪头,望着安王轻笑威胁。
周令对着安王轻轻点头示意,安王意会后,虽不甘,但也不能此时得罪谢毓,眼神示意管事去准备。
半盏茶的功夫,管事领着两名侍卫步入书房,将手中端盘上的盖子揭开,送至谢毓近前。
谢毓拿起一锭金锭端详把玩,旋即移步至慕烟面前驻足,扬起一抹微笑,“郡主是苦主,把手给我。”
慕烟不知他打的是何算盘,怀疑的盯着他看。
谢毓见此轻笑一声,抬手拉起她的手腕,将金锭塞入她手中。此举动令众人皆惊,谢毓却仿若无事发生,转身另寻一处座位坐下了。
周令与安王不知他此举为何,拿了东西不该速速离开吗?他却仿佛缺心眼似的坐下了,不过有些话他们不能说出口,那就借孩童的口。
“世子还不走吗?”谢玦收到父王的眼色后,状似不经意间问道。
“突然想到许久未见安王兄,想留下陪您用膳后再离开,怎的了?安王府不会连一口热饭都不给贤弟吧,”谢毓怕自己离开后,安王再将怒气转移到慕烟身上,想着先将慕烟支离安王府,待安王再寻慕烟时,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
“怎会,我记得你与阿确也许久未见了,不妨让阿确带你去园子里转转?来人,去寻五公子为世子带路。”安王此刻只想支开谢毓,强硬的态度令人不敢拒绝。
慕烟轻瞥谢毓一眼,示意他离开,若是再做纠缠,恐会引起周令的怀疑,谢毓见此打消了糊弄的心思,随着下人离开书房。
跪在书房阶下的楚清雪本以为那少年能从安王手中救人,定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不曾想此事那么轻易就被周令糊弄过去,眼瞅着他就要离开了,心中的不甘越发强烈,在谢毓要错身离开时忙伸出手,紧抓着黑衣少年的衣角。
“求世子带我离开。”楚清雪近乎祈求的眼神直直望着谢毓,只要他带自己离开安王府,她就有机会报仇,她躁动难安的心在见到这个局外人时,终于平静了片刻。
书房的几人听到动静纷纷踏出书房。
安王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杀死,谢玦见此忙冲下台阶抱住楚清雪,他怕安王一怒之下命人直接射杀她,只要他在,安王会顾忌一二。
“清雪,你这是作甚。”谢玦捂紧楚清雪的嘴巴,冲着谢毓歉疚一笑,“让小叔见笑了,内子一时吃多了酒,将世子错认成我。”
“是吗?”谢毓怀疑的神色毫不掩饰的望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