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乾玄灵丹,堪称药王毕生丹道造诣的巅峰绝唱。
传闻此丹蕴含天地难容之力,丹成瞬间,劫雷轰然坠落,竟直接把药王劈得飞升上界。
叶良与左清清紧随在药王的后面,皆是神情肃穆。
“东西都备齐了?”
正走着,药王却陡然驻足,猛地转头看向叶良。
“备什么?”叶良一时反应不过来,茫然眨眼。
药王抬手指向翻涌的云层,挑眉道:“嘶~~你小子什么记性,就那玩意儿!”
“哦哦!师父尽管放宽心!”叶良恍然大悟,拍着胸脯保证:“我都烂熟于心了!”
前两天他和药王像研究高深丹方般,郑重其事地凑在一起,把能想到的尖酸刻薄话全搜罗出来,工工整整写在纸上,就盼着到时候能 “火力全开”。
穿越者里像他这样苦心钻研骂人的,恐怕真是独一份儿。
“师兄、师父,你们瞒了我什么?”左清清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忽而挑眉开口。
“怎么可能!”
这两人几乎同时摇头,异口同声。
左清清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们。
“炼丹要紧!”
药王被看得发毛,慌忙干咳两声。
说完脚底生风,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屋内。
与其说这是间屋子,倒不如称它为丹房更为贴切。
叶良和左清清搬进新寝室后,药材全被搬进药王的屋子。
这里也就成了专门炼丹的地方,满屋子都是药香味。
屋内角落摆放着一张简易小榻,那便是药王小憩的地方。
叶良起初还觉得过意不去,但药王却满不在乎,笑着说置身于药材和丹鼎之间,才是他最习惯、最惬意的状态。
药王前脚刚走,叶良便独自对上了左清清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
左清清身材高挑,往门口一站,几乎挡住了大半个门框。
叶良脖颈一缩,盯着左清清身侧窄窄的缝隙,猫着腰想趁机溜进屋里。
他脚尖刚沾上门内的石板,后颈衣领突然一紧,被她拽住了身形。
“左清清!”
“别忘了,我可是你师尊!”叶良气愤的说道。
左清清唇角微微上扬,转瞬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
她不紧不慢地纠正道:“是师兄哦~”
这些年,两人形影不离,甚至同榻而眠了好些时日。
虽说左清清脑袋上的数字依旧维持在 25,可对比当初动不动就降至 - 90 ,已然好了太多太多。
这些过往成了叶良的底气,如今他面对左清清,彻底卸下了往日的包袱。
毕竟同榻而眠的日子都有过,曾经刻意维持的 “高冷师父” 人设早碎成渣,叶良索性彻底豁出去了。
左清清刚纠正完称呼,叶良直接蹦起,脖子一梗大声反驳:“你可以一日为师…… 终身都是你!”
后面 “父亲”二次 到了舌尖,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左清清眼皮都没抬,转身就往屋里走,丢来一句冷冰冰的话:“炼丹你又不懂,别在这儿碍眼。”
话音未落,房门 “砰” 地关上。
叶良被带起的风扑了满脸,差点撞上门板,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气得直跺脚。
“谁爱守着谁守!”
“两口子,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幼稚得很。”
左清清恍若没听见 “两口子” 的调侃,神色瞬间冷下来,走到药王身旁,盯着丹鼎语气平淡。
“我炼一炉八级丹,足足耗了十日。师父炼制聚乾玄灵丹,少说也要好几天。他耐不住性子,留在这儿只会打乱节奏。”
药王轻哼一声:“他要是肯沉下心学炼丹,未必比你差。就说种息壤,不也学得有模有样?当年我把息壤种满灵植,花了几十年,他六年就做到了 —— 说到底,就是个懒鬼。”
“师父误会了,他是想把机缘都留给我。”左清清垂眸解释着。
这话让药王直咧嘴,揉着腮帮子打趣。
“哎哟,酸得我后槽牙都要掉了!”
药王与左清清一头扎进炼丹房,与其说是共同炼制,倒不如说药王正手把手地倾囊相授。
十天,师徒二人寸步不离丹鼎,直到聚乾玄灵丹即将成型的最后两天,药王便亲自接过主导权。
他将自身神魂修为尽数注入丹鼎,凭借着残存的灵力,如臂使指地调控着火候。
到了第十天,只听 “嘭” 的一声巨响,丹鼎炸裂,聚乾玄灵丹赫然成型。
“叶良!都准备好了吗?!”
药王眼疾手快,一把抓起还在散发氤氲霞光的丹药,径直塞进左清清口中,随后扯开嗓子朝门外喊着。
守在外面的叶良盯着澄澈如洗的天空,中气十足地回应:“万事俱备!”
话音刚落,房门轰然洞开,左清清被一股雄浑掌风推出屋外。
现在的她面色苍白如纸,聚乾玄灵丹入体的刹那,磅礴灵力如决堤洪水般在经脉中肆虐,气海险些被撑爆。
她惨白着脸,所有意识都死死攥着即将崩溃的气海,周遭喧嚣全然成了模糊的嗡鸣。
叶良猛地攥住她颤抖的手,扯着嗓子就开骂。
“左清清!你这干瘪的模样,像被风干的树皮成精,站在那儿都能吓哭三岁小孩!
谁家养的猴子逃出来了,穿件衣裳就敢冒充人?”
话音未落,平地卷起腥风,铅云如潮水般压向屋顶。
叶良抹了把额角冷汗,继续吼道:“你这榆木脑袋装的都是浆糊吧?
眼神呆滞得像村口石狮子,做事毛毛躁躁,连烧火棍都拿不利索!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哗啦!
紫电撕裂苍穹,雷光映得他半边脸发青,焦糊味混着臭氧扑面而来。
“别拿你那鼻孔朝天的样子恶心人!真以为自己是九天神女?不过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哗啦!
“以前说你脑壳有包,是我高看你了 —— 毕竟想有包,起码得先有个脑壳才行!”
哗啦!
“你出生那会儿准是出了岔子!你娘一边要照顾病榻上的爹,一边要哄哭闹的你。
结果手忙脚乱,把药汤喂给你,把奶水灌给你爹!
不然怎么会养出你这副歪瓜裂枣的德行?”
哗啦!
雷光如银蛇狂舞,叶良的头发根根竖起,浑身焦糊味直冒。
他咬着牙,双腿抖得像筛糠。
活了两辈子,他从没干过这么jian的事!
此刻他浑身上下除了钻心的刺痛,就剩骨头缝里渗出的酸麻,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