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让陈国华的上司欣慰的是,众人虽受轻微伤,但证人安然无恙,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至少此时,这几人的工作算是保住了。
另一边,洪文刚已坐立难安。
虽然泰国那边局势尚未恶化,但芭提雅市长显然无暇理会他这等小角色。
高晋那边依旧毫无音讯,洪文刚深知必是出了差池。
更让他焦虑的是,连他派出去的人此刻也无法联系上。
这令洪文刚顿生警觉。
未带随从,他换上朴素运动装,驾驶老旧家用车悄然离开豪宅,未引人注意。
在香江经营这么久的秘密交易,洪文刚自是有自己的渠道。
否则即便未遭警方围剿,也会因其他黑帮揭发而难以立足。
于是,洪文刚直奔海边渔村码头。
这里藏着他的秘密线人——一对深受他恩惠的夫妇。
二人平日以捕鱼为生,偶尔做些小规模走私,关键时刻却能助他逃离香江。
见洪文刚深夜造访,这对夫妇亦心生警惕。
待洪文刚进屋后,他们还特意在外观察片刻,确保无人跟踪。
“洪先生,何事让您深夜来访?”渔民疑惑问道。
洪文刚摇头道:“不清楚,手机早被扔了。
拿部电话过来,快备好渔船!”
渔民妻子迅速拿来一部电话,而渔民已前往准备船只。
洪文刚再次拨通了高晋的电话。
此刻他不再信任任何人,只能依赖自己的心腹。
电话终于接通,高晋冷漠开口:“谁?”
“是我!”洪文刚长舒一口气,“怎么回事?为何许久不接?”
高晋平淡回应:“芭堤雅出了些麻烦,市长有些棘手!别担心,都在掌控中!陈志杰很快就能抓到。”
“得快!我撑不了太久!”对亲信毫不怀疑,洪文刚继续说:“香江这边出状况了,你来公海接我,记住,独自一人!”
“明白,洪先生。”高晋语气严肃。
渔民很快备好渔船,对洪文刚说道:“洪先生,何时出发?”
“立刻!”洪文刚拄杖起身。
如今亲弟的性命无望,半天未得消息,显然已被警方算计。
洪文刚打算逃往泰国暂避,先靠电子心脏维持生命。
不久后,洪文刚登上一艘不起眼的渔船。
站在船边眺望香江夜景时,满面不甘。
或许是怀念弟弟的那颗心脏,又或许不舍自己的基业。
渔民熟识香江海域,避开水警后迅速驶离。
然而渔船续航有限,没走多远便燃油告急,只能停泊等待高晋接应。
半小时左右,另一艘渔船进入洪文刚视线。
洪文刚命渔民亮起电筒发送信号。
很快对方回以相同信号。
核对无误后,洪文刚面向渔民沉声道:\"靠近那艘船!\"
\"是,洪先生!\"
渔民点头回应,迅速调整方向靠近目标船只。
果然,高晋挺拔的身姿随即映入洪文刚眼帘。
稍作停顿,洪文刚对渔民吩咐:\"回去吧!记住,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提!\"
渔民点头应下:\"明白,洪先生。”
渔民转身离开,未再多言。
正如他们事先约定,只要洪文刚兑现这份人情,彼此便再无交集,而这位渔民也不会认得洪文刚。
长途奔波让洪文刚身心俱疲,一阵剧烈咳嗽迫使他坐下,随后转向高晋问道:\"泰国究竟出了什么事?芭堤雅市长怎么突然垮台了?\"
高晋神情凝重:\"有人袭击了我的监狱,救走了陈志杰。
我去求助市长时,又有势力联合理事会与境外记者揭露了器官交易的秘密。”
\"怎……怎么可能?\"洪文刚震惊不已。
若按高晋所述,不仅他在香江的据点被端掉,连泰国的基地也没能幸免。
洪文刚勃然大怒:\"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然而高晋并未开口,只是静静注视着洪文刚。
\"回答我!\"洪文刚怒吼。
这时,渔船上另一个声音响起:\"让我来解释。”
洪文刚猛然看向唐俊自船舱走出,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唐俊?\"洪文刚难以置信,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不明白为何唐俊会针对自己,更可怕的是,他竟毫无察觉。
唐俊倚在渔船护栏旁,语气平静地说:“他没告诉你,这是我的命令。”
“你到底想说什么?”洪文刚顾不上追问唐俊为何在此,退后几步,警惕地问。
唐俊依旧淡然:“字面意思。
高晋,让你的旧主清醒点。”
在洪文刚惊恐的目光中,高晋径直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提起,又拉起一条腿,在海水中狠狠甩了两下。
咸腥的海水让洪文刚不适,但很快又被提离水面。
他也意识到一件要命的事——这条他曾从柬埔寨三K工业园区带回来的流浪狗,如今不再听他的指挥,反而认唐俊为主。
“高晋,你这混账竟敢背叛我!”洪文刚双眼血红,死盯着高晋,“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时唐俊的声音悠悠传来:“稍等,你所说的背叛可能不对。”
洪文刚看向唐俊:“什么意思?”
唐俊摊手道:“很简单,不是我策反了他,而是控制了他。”
解决泰国器官工厂事件后,高晋成了无主孤魂。
即便独自一人,仍毫不犹豫向老滚发起袭击。
结果,自然是他被打倒,被抓捕。
高晋确实很强,洪兴之中能胜过他的也就天养一人。
但面对老滚,显然不够看。
直接被老滚狠揍一顿后擒获。
高晋的优点不少:忠诚、善战、多语种精通,的确是个人才。
唐俊对他起了惜才之意,让希希妹施加了【符咒】。
【符咒】虽有成功率,非坚韧者难承受,还可能伤及大脑。
连续用了七八次,累坏了希希妹,终于控制住高晋。
从【符咒】生效那一刻起,原本属于洪文刚的忠犬,就成了唐俊的人。
尽管不清楚唐俊所说的“控制”具体指代什么,但洪文刚清楚,自己已无活路。
“为何像你这样的人也要来阻止我!”洪文刚失控般对唐俊咆哮,“此事与你何干?”
唐俊看着洪文刚的反应,轻蔑地说:“啧,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一击。”
洪文刚此刻只想将满腔怒火倾泻而出:“我救过许多人,救过无数生命!如今我命悬一线,为何有人救我都不行?”
“洪文标是我亲弟,我兄弟间的事,与你们何干?为何都要阻拦我?这条路我走得艰难,今日成就全凭天意。”
“那些不爱惜自身之人,我以他们之命换急需救助者的生命有何不可?你也是富人,若某日你需要帮助,我又怎知不会轮到你?”
见洪文刚满口歪理,还自认为有理,唐俊只能无奈摇头。
然而,唐俊无需同这种人讲大道理,此人三观早已扭曲。
并且,唐俊本就没打算让其活下去。
因洪文刚的性命,正是他用作立威的工具。
故而,唐俊平静地对洪文刚说道:“我对你的买卖毫无兴趣,对你的人生亦然。
我只明白,在此地做错事,必当受罚。”
“你是说,你想定的规矩?”洪文刚嘲讽道,“别人称你‘香江王’,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王了?香江是英国人的地盘!你也不过是在殖民地的一条狗罢了。”
既已绝境,洪文刚索性豁出去了。
即便面对威名远扬的唐俊,他也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