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在回程的路上,想见她,以至于杀青宴他都没去,挂断电话后才注意到发来的信息,是一张照片,指尖死死捏着手机,骨节泛白。
照片里的凌妤绾仰着脸对旭尧笑,眼睛弯成月牙,旭尧低头替他整理衣领,看她的眼神温柔得刺眼。
圣诞树。
彩灯。
他们一起过的圣诞节。
而那天晚上,他给她打电话时,她说“在家休息”。
“呵。”
他冷笑一声,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理智。嫉妒像毒蛇般缠绕上来,咬得他心脏生疼。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檀健次的车在夜色中疾驰,轮胎碾过积雪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手机被扔在副驾驶座上,屏幕还亮着——是那张凌妤绾和旭尧在圣诞树下的照片。另一边,凌妤绾握着被挂断的手机,一脸茫然。
可她心里却隐隐不安。
二十分钟后,檀健次的车猛地刹在凌妤绾家楼下,他抬手敲门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凌妤绾正蜷在沙发上看文件,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得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那敲门声又重又急,像是要把门板砸穿。
她打开门,只见檀健次站在门外,肩上积着未化的雪,发梢还挂着冰碴,眼神冷得像是淬了冰。
“多多?你回来啦……”话音未落,她就被檀健次周身散发的寒意逼得后退半步。不是冬夜的冷,而是某种更刺骨的东西。
檀健次站在门槛外没动,目光沉沉地锁住她:“打扰了?”
凌妤绾这才看清他的模样——眼下泛着青黑,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顾不上多想,伸手将他拽进屋内,暖意瞬间包裹住两人。
“外面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她习惯性地念叨,拉着他到沙发坐下,双手拢住他冰凉的指尖轻轻呵气。刚要靠近,却被对方身上的寒气激得喉咙发痒,偏过头闷咳起来。
檀健次这才注意到她的异样——瓷白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左手背上的针眼周围还泛着淡淡的青紫。
心疼刚要涌上来,却被手机里那张照片狠狠刺痛,出口的话便带了几分锋利:“病了?”
凌妤绾条件反射般将手背到身后,摇头的幅度大得让几缕碎发滑落颊边:“没、没有的事。”
“没有?”檀健次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嘶一声。他将她的手翻转过来,输液留下的针眼在灯光下无所遁形,“那这是什么?自己扎着玩?”
凌妤绾睫毛轻颤,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就……前几天有点头疼,输了次液……”
“一次?”檀健次冷笑出声,目光扫过她明显消瘦的脸颊和宽大睡衣下空荡荡的肩线,“凌妤绾,你是觉得我蠢到这种地步,还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一把薄而利的刀,精准地挑开她所有伪装。
凌妤绾从未见过这样的檀健次,不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偶像,不是私下温柔体贴的爱人,而是一个被彻底激怒的男人。
檀健次松开她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重重一划:“那这个,你打算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