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暝崖站在宫墙上远眺。严青匆匆赶来:\"王爷,北境之行已准备妥当。\"
暝崖点头,忽然问道:\"傅星沅有消息了吗?\"
严青摇头:\"如人间蒸发一般。\"
\"继续查。\"暝崖握紧腰间玉佩,\"另外,赦月看管好,别让她'意外'死了。\"
\"陛下已经下令...\"
\"正是因此才更要小心。\"暝崖冷笑,\"我们的陛下,最擅长的就是杀人灭口。\"
当夜,暝崖在书房研究北境地图。烛火突然摇曳,一阵熟悉的雪松香气飘来。
\"王爷深夜不眠,是在想我吗?\"傅星沅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暝崖头也不抬:\"既然来了,何必做梁上君子?\"
窗棂轻响,傅星沅翻身而入,赤色衣袍在烛光下如流动的火焰。他走到书案前,好奇地打量着地图:\"王爷当真要去北境?\"
\"你不是早就知道?\"暝崖抬眸,目光锐利。
傅星沅轻笑,突然俯身,狐耳擦过暝崖脸颊:\"若我说,那里有能伤我的东西,王爷还去吗?\"
暝崖呼吸一滞,随即恢复冷静:\"那更要去了。\"
\"真是无情。\"傅星沅直起身,眼中却带着赞赏,\"不过,这才像你。\"他转身走向窗边,\"临行前,送王爷一件礼物。\"
一个锦囊抛到暝崖手中。
\"这是什么?\"
\"保命用的。\"傅星沅站在窗边,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记住,雪山深处的玄冥铁矿有狐妖守护,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
暝崖握紧锦囊:\"你为何帮我?\"
傅星沅歪头,眼尾泪痣在月光下格外醒目:\"或许...我改变主意了呢?\"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月色中。
暝崖打开锦囊,里面是一片赤色狐毛,触手温热,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他将狐毛贴近鼻尖,雪松香气沁入心脾。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北境之行,或许能解开所有谜团。
御书房内,烬梧将一只青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废物!都是废物!\"年轻帝王的面容扭曲,龙袍袖口沾着茶渍,\"连个中了毒的病秧子都杀不了,朕养你们何用?\"
跪在地上的黑衣暗卫额头触地:\"陛下息怒,摄政王武功远超预期,我们派出的十八名精锐...\"
\"闭嘴!\"烬梧一脚踹翻暗卫,胸膛剧烈起伏。他转向阴影处,\"国师,你怎么看?\"
从屏风后转出一位灰袍老者,鹤发童颜,眼中精光闪烁:\"陛下,赦月已废,当务之急是稳住暝崖。他既要去北境,正是我们的机会。\"
烬梧眯起眼睛:\"你是说...\"
\"北境雪山终年积雪,死个把人再寻常不过。\"国师阴森一笑,\"而京城这边...老臣已联络了禁军副统领赵戬,只要暝崖一死,他立刻控制皇城四门。\"
烬梧脸色稍霁,却又皱眉:\"暝崖虽走,却留下了严青那帮鹰犬。\"
\"不过是一群武夫。\"国师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暝崖旧部中可拉拢之人,只要许以高官厚禄...\"
烬梧接过名单,指尖在几个名字上轻点:\"林尚书与暝崖有姻亲,能倒戈?\"
\"他儿子欠下巨额赌债,正需要钱。\"国师意味深长道。
烛火摇曳,烬梧的侧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好,就按国师说的办。另外...\"他压低声音,\"派人盯着严青,若发现异动,格杀勿论。\"
\"老臣明白。\"
夜色深沉,一队队黑影悄然离开皇宫,消失在京城各处。
严青站在摄政王府的阁楼上,远眺皇城方向。自从暝崖离京,他眼皮就跳个不停。
\"统领,有情况。\"一名暗卫快步上楼,\"禁军突然换防,赵戬的人接管了东华门和玄武门。\"
严青眉头紧锁:\"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说是例行演练,但换上的都是赵戬心腹。\"
严青握紧腰间刀柄。暝崖离京前曾交代,若禁军有异常调动,立刻飞鸽传书。
\"去马厩取最快的信鸽。\"严青转身下楼,\"另外,让兄弟们暗中准备,可能要出事。\"
刚走到庭院,一个石子突然从墙外飞来,落在严青脚边。石子外裹着一张纸条。严青警惕地环顾四周,捡起纸条展开:\"赵戬今夜子时密会烬梧,欲调禁军围王府。——路过之人\"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严青心头一震,立刻吹响暗哨。数十名黑衣护卫从各处现身。
\"全员戒备!府内设伏!\"严青厉声道,\"派两个人去查这纸条来源。\"
护卫们迅速散开。严青回到书房,取出暝崖留下的锦囊。里面是一枚青铜虎符和一张字条:\"若禁军异动,持此符见韩老将军。\"
韩老将军是暝崖的师父,虽已致仕,但在军中威望极高。严青将虎符贴身收好,又写了张字条绑在信鸽腿上。
信鸽刚飞上天,突然一声尖啸,被箭矢射落。严青瞳孔骤缩——王府已被监视!
\"统领!东侧墙外发现暗哨!\"护卫急报。
严青拔刀出鞘:\"准备突围!必须把消息传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