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海水，在水晶宫殿里洒下粼粼波光。傅星沅醒来时，发现贝壳床边堆满了五光十色的珍珠和珊瑚，沈昭辞正趴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他，银白长发随着水流轻轻飘动。
“你醒了！”沈昭辞眼睛一亮，立刻游近了些，尾巴尖不自觉地轻轻拍打着，“我找了好多东西给你，你喜欢哪个？”
傅星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触感比想象中更柔软。他随手捡起一颗泛着淡紫色光芒的珍珠，笑道：“这个很漂亮。”
沈昭辞立刻得意地扬起下巴：“这是我从深海巨蚌那里抢来的，它本来不肯给，但我打赢了！”
说完又怕显得自己太凶悍，赶紧补充道，“不过我没伤它太重，就是吓唬了一下……”
傅星沅被他这副又骄傲又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这么厉害啊？”
沈昭辞耳鳍微微发红，凑近了一点，小声问：“那……我可以带你去外面看看吗？我的领地很大，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他的语气里带着期待，又有点紧张，生怕被拒绝。
傅星沅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沈昭辞立刻高兴地牵起他的手，尾巴一摆，带着他轻盈地游出宫殿。海底世界比傅星沅想象的还要绚丽，成群的彩色小鱼在他们身边穿梭，巨大的珊瑚礁像一座座海底森林，偶尔还能看到慢悠悠游过的海龟。
沈昭辞一边游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那边是我的狩猎区，再往前就是沉船地带，我经常在那儿找人类的宝贝。”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不过现在有你了，我可以把最好的都留给你。”
傅星沅侧头看他，发现这条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黑尾人鱼此刻眼神温柔得不像话，像是恨不得把整片海洋都捧到他面前。
他忍不住捏了捏沈昭辞的手：“那以后我们一起去探险？”
沈昭辞眼睛亮晶晶的，重重点头：“嗯！”
他们游到一片开阔的海域，阳光透过水面洒下细碎的金光，沈昭辞忽然停下来，认真地看着傅星沅：“你……真的不后悔吗？和我在一起的话，可能永远都回不了人类世界了。”
傅星沅静静注视着他，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轻声道：“沈昭辞，你听好了。我不在乎人类世界，也不在乎什么黑尾的传说，我只在乎你。”
沈昭辞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猛地将人搂进怀里，尾巴紧紧缠住对方的鱼尾，声音低哑：“……你以后要是敢跑，我就把你锁在贝壳里，哪儿都不让去。”
傅星沅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那你可要看好我了。”
沈昭辞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小声嘟囔：“……我会的。”
海底的黄昏格外迷人，橙红色的光晕透过水面洒落，将整片珊瑚礁染成温暖的色调。
傅星沅靠在一块光滑的礁石上，指尖轻轻拨弄着游过的小鱼群，银蓝色的鱼尾在波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沈昭辞在不远处忙碌着，黑色鱼尾有力地划开水流，手里捧着一堆新鲜的海葡萄和贝类。
他游回来时，银白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上，眼睛里盛着藏不住的欢喜：“尝尝这个，我刚从东边的礁岩区摘的，特别甜。”
傅星沅接过一颗晶莹剔透的海葡萄，放入口中，清甜的汁水立刻在舌尖绽开。他眯起眼睛笑了：“真的很好吃。”
沈昭辞立刻得意地翘起尾巴尖：“那当然，我知道哪里的果子最好。”
他凑近了些，忽然压低声音，“其实……我还有个秘密基地，想带你去看看。”
傅星沅好奇地挑眉：“秘密基地？”
“嗯！”沈昭辞牵起他的手，尾巴一摆，带着他朝更深的海域游去。穿过一片茂密的海藻森林，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座半掩在沙石中的古老沉船静静矗立，船身上覆满了珊瑚和贝壳，在暮色中泛着朦胧的光。
沈昭辞推开半掩的舱门，里面竟被布置得温馨又舒适。柔软的白色海草铺成床榻，角落里堆着各式各样的“战利品”：
精致的玻璃瓶、锈迹斑斑的怀表、甚至还有几本被特殊处理过的书籍，封面的烫金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这些都是你的收藏？”傅星沅轻轻抚过那些物件。
沈昭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以前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搜集人类的东西。”
他游过来，从一堆宝贝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小木盒，“这个是最特别的。”
盒子里躺着一枚做工粗糙的银戒指，表面已经氧化发黑，但在海底微光中依然能看出它曾经被精心打磨的痕迹。
傅星沅心头一颤：“这是……”
“我在最深的沉船里找到的。”沈昭辞的声音轻了下来，耳鳍微微发红“人类好像会用这个代表……很重要的约定。我想送给你，虽然它有点旧了……”
傅星沅接过戒指，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这条看似凶悍的人鱼，原来一直在笨拙地收集着关于人类情感的碎片。他抬头望向沈昭辞，轻声道：“帮我戴上？”
沈昭辞的手有点抖，小心翼翼地捏着戒指套进傅星沅的指尖。银色的圆环在蓝莹莹的鳞片映衬下，竟显得格外相称。
“真好看。”傅星沅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忽然凑近在人鱼唇角亲了一下，“谢谢你的礼物。”
沈昭辞整个人僵在原地，耳鳍“唰”地完全张开，整张脸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刚才……”
傅星沅恶作剧得逞般笑起来，鱼尾轻轻拍打着水流：“怎么，不喜欢？”
“喜欢！”沈昭辞急忙扑过来抱住他，力道大得差点把两人一起撞到墙上。
他像只大型犬一样把脸埋在傅星沅颈窝蹭来蹭去，声音闷闷的，“……再多亲几下好不好？”
傅星沅被他逗得笑出声，伸手揉了揉那头湿漉漉的银发：“贪心。”
暮色渐深，沉船外游过一群发光的夜光藻，像星星般点缀在幽蓝的海水中。沈昭辞搂着傅星沅靠在舷窗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对方的尾鳍。
“明天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他突然说。
傅星沅惊讶地转头：“你还有朋友？”
沈昭辞不服气地鼓起脸：“当然有！虽然不多……但那只老海龟对我很好，还有一群小章鱼，它们经常帮我找沉船里的东西。”
傅星沅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好，明天一起去拜访他们。”
沈昭辞眼睛亮了起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不过你要离那群海豚远点，它们总喜欢对漂亮的人鱼抛媚眼……”
傅星沅笑得肩膀直抖，被醋意大发的人鱼一把搂紧。夜光藻的光芒映在两人交缠的鱼尾上，将沉船内部照得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