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沅走进公寓，将纸袋放在餐桌上，动作利落地取出几个餐盒：“豆浆和生煎，趁热吃。”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凌峥敞开的领口，“今天室外温度低，建议您加件衣服。”
凌峥故意走近几步，睡袍随着动作滑开更多：“怎么，关心我？”
傅星沅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这是今天要签的合约，我已经标注了重点条款。”
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凌峥既觉得有趣又有些恼火。他系好睡袍带子，懒洋洋地坐到餐桌前：“你倒是尽职尽责。”
生煎的香气弥漫开来，凌峥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和鲜美的汤汁让他挑了挑眉：“这家的味道不错。”
“南翔路那家老字号。”傅星沅整理着文件，“您慢用，我去准备一下等会儿要穿的衣服。”
凌峥看着傅星沅走向衣帽间的背影，睡袍下的腰线若隐若现。他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划开通讯录，翻到一个名叫“莉莉”的联系人，发了条调情简讯。
这是他最近在交往的小模特，已经晾了对方三天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间刚好能让对方既保持热情又不会太过黏人。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莉莉回复了一连串撒娇的表情和暧昧的话语。凌峥勾了勾嘴角，这种被追捧的感觉总是令人愉悦。他随手回了个模棱两可的承诺，然后锁上屏幕。
傅星沅从衣帽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套深灰色西装：“今天上午的商务会谈，这套比较合适。”
凌峥接过西装，指尖故意擦过傅星沅的手背：“眼光不错。”
傅星沅收回手，眼神落在凌峥放在桌上的手机上。屏幕亮起，莉莉又发来几条消息，内容一览无余。
凌峥注意到傅星沅的目光，不但不遮掩，反而拿起手机晃了晃：“吃醋了？”
“职业提醒。”傅星沅的声音依然平静，“这位莉莉小姐上周刚与某品牌公子传出绯闻，媒体关系复杂。建议您谨慎处理。”
凌峥挑眉：“你调查她？”
“基础背景调查是助理工作的一部分。”傅星沅将合约放进公文包，“特别是与您有密切往来的人员。”
凌峥突然觉得嘴里的生煎没了味道。他放下筷子，审视着傅星沅：“你倒是专业。不过我的私生活不在工作范围内。”
傅星沅抬眼看他，琉璃色的眼睛清澈见底：“当然。只是提醒，决定权在您。”
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凌峥既欣赏又烦躁。他起身走向浴室：“我去换衣服。”
关上浴室门，凌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他打开水龙头，冷水拍在脸上，试图冲散那种莫名的烦躁感。
商务会谈在市中心的高级会议室进行。凌峥一如既往地表现出色，谈笑间就拿下了合作。会议结束后，合作方的女总监主动邀请他共进午餐，眼神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恐怕不行。”凌峥微笑着拒绝，“下午还有安排。”
女总监露出遗憾的表情，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凌峥的手腕：“那改天？”
“当然。”凌峥礼貌地回应，余光瞥见傅星沅站在不远处，正与对方的助理交谈。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种习以为常的调情索然无味。
回程的车上，凌峥闭目养神。傅星沅安静地坐在一旁，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拒绝午餐邀请吗？”凌峥突然开口。
傅星沅头也不抬：“您有自己的考量。”
凌峥睁开眼，转头看向傅星沅：“那位女总监很漂亮，事业有成，是很多人眼中的理想对象。”
傅星沅终于抬起头来：“所以？”
“所以你应该好奇我为什么拒绝。”凌峥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除非...你其实很在意我的回答。”
傅星沅合上文件夹，琉璃色的眼睛直视凌峥：“我在意的是您下午三点的录音工作是否能够准时进行。至于您的感情生活，”他顿了顿，“就像您说的，不在工作范围内。”
凌峥靠回座椅，不知为何有种被看穿的心虚感。他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划开社交软件，一连串未读消息弹出来莉莉、安娜、还有昨晚慈善晚宴上认识的某位名媛。他机械地回复着暧昧的语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以往的愉悦感。
车子驶过一个拐角，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傅星沅的侧脸上。凌峥不由自主地停下打字的动作，注视着那被光线勾勒出的清晰轮廓。傅星沅专注工作的样子有种奇特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视线。
录音工作持续到傍晚。结束后，凌峥提议去附近新开的餐厅吃饭。
“您晚上没有安排，可以自由活动。”傅星沅整理着设备，“需要我帮您叫车吗？”
凌峥皱眉：“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一起去。”
傅星沅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不属于工作范围。”
“就当是员工福利。”凌峥不由分说地拿过傅星沅手中的包，“我请客。”
餐厅环境优雅，灯光柔和。凌峥熟练地点了几道招牌菜和一瓶红酒。侍者离开后，他注意到傅星沅正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些许审视。
“不喜欢这里？”凌峥问。
傅星沅摇头：“很不错的餐厅。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这里似乎是情侣常来的地方。”
凌峥笑了：“观察力不错。不过别担心，这里的菜品确实出色。”
红酒上来后，凌峥习惯性地为傅星沅倒了一杯。后者礼貌地道谢，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不合口味？”凌峥问。
“工作需要保持清醒。”傅星沅解释。
凌峥摇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偶尔放松一下没关系。你太紧绷了。”
傅星沅看着他，突然问道：“您经常这样邀请人共进晚餐吗？”
凌峥挑眉：“怎么，终于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了？”
“只是好奇。”傅星沅的声音很轻，“您似乎很擅长制造暧昧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