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刚起床,饿得很,却感觉吃啥都没胃口,也就没买吃的,就这蒋娅娅和张彩虹买的东西,这点蹭一口,那点蹭一口,吃个半饱。
饭后,蒋娅娅去扔垃圾,林深和张彩虹坐大堂休息等蒋娅娅。
张彩虹忽然问道,“那个……”
“嗯?”
“就是火车上遇见的那个小李……你们还有联系吗?”
哦,李俊航。
林深摇摇头,“没有。”
张彩虹有点急,“那你们都没有交换电话,qq之类的?”
林深想了想,还真没有,继续摇头。
张彩虹无语了,“你说你,我前天都看到你们一块儿吃东西还聊天了,你搞什么呢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要。”
林深诧异,“不是,我又不认识人家,就是两个人买了火车上同一个车厢的票,怎么就要人家联系方式了。况且,人家也没给呀。”
张彩虹鄙视,“要是我,人家肯定就给了。”
而后夸张的叹气,“可惜了,这种水平的帅哥可不多见。”
那眼睛,长得很香港大明星似的。
林深又开始忽悠人,“你都来到京城了,你这种水平的美女,你还缺帅哥呀你?”
“到时候你们学校的帅哥还不是随你挑。”
“那也是。”
听到林深这么一说,张彩虹又高兴了。
她上大学的时候目的从来可不是什么狗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谈一场偶像剧一样唯美浪漫的校园恋爱,也是主要目的之一。
见张彩虹不再问李俊航的事,林深偷偷松了口气。倒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而是昨天早上她在洗手间磨蹭了十几分钟。
李俊航真想把个人信息留给张彩虹的话早就留了。没留就代表人家不愿意。
就像她刚才说的,他们就是,偶然买了同一节车厢,同一个包间的两个陌生人。
她也没有权利把人家信息到处乱给。
更何况她也就知道个名字,知道在华清上学,其它的也是真的不清楚。
这是蒋娅娅也扔垃圾回来了。
还顺路去买了几瓶矿泉水,给了张彩虹和林深一人一瓶。
“接下来咱们要去哪儿。”
林深问道,“叔叔阿姨他们去哪里了,要不我们去集合?”
蒋娅娅摇摇头,“不用,我刚打电话问了,他们一大早就说什么不到长城非好汉,去爬长城去了,等我们到了人家估计都要下来了。”
张彩虹也说,“而且这么热的天,我才不想去爬长城。到时候都把我晒黑了怎么办?”
“好吧……”林深也无所谓,“那最近的就只有那个圆明园了。”
不到两公里,坐地铁就能到。
柏油马路晒化的暑气里,三人沿着槐荫走到地铁站口。铁艺栏杆上的\"喜迎新生\"横幅,穿蓝马甲的志愿者正在给问路游客指方向。
“要投币的?\"张彩虹盯着自动售票机犯愁。 她们鹭岛现在还没有这个,第一次见这玩意儿,不太熟练。
4号线像截断开的翡翠项链——此刻它本该是条虚线,但在林深的记忆里,这个时空的地铁建设比现实快了两年。
蒋娅娅凑近研究发黄的票价表:\"到圆明园南门是两块?\"她往投币口塞五元纸币,机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穿制服的安检员从x光机后面探出头:\"姑娘,这机器只收硬币!\"
林深憋着笑摸出早准备好的钢镚。
硬币滚进金属通道的声响,让她想起二十年后手机扫码过闸的\"滴\"声。三张淡蓝色磁卡车票吐出来时,还带着热敏纸的余温。
接着就简单了,三人直接跟着人流上了车。
三人运气好,这个点不忙,有座。
张彩虹和两娃娃兴奋的叽叽喳喳。
\"借过借过!\"卖报小贩挤过人群,腋下夹的《北京晚报》头版正在报道股指突破5000点。
林深的目随着报纸走,头条标题在车厢摇晃中渐行渐远,变得模糊不清。
两公里的距离是很近的,张彩虹和蒋娅娅还没体验过坐地铁的感觉,便听到了广播播报“前往圆明园的旅客请在此站下车。”
跟着几人顺着路上的指示牌来到了目的地排队买票。
绕过检票口的铁栅栏,西洋楼遗址的断柱猝不及防撞进视线。
张彩虹举着新买的拍立得倒退着走,凉鞋跟卡在石缝里差点绊倒。\"你俩快站到那个拱门下面!\"她指着大水法残存的汉白玉雕花门框,\"对对对,林深把手搭在蒋娅娅肩上!\"
张彩虹拿着老爷机,兴奋的拍照。
几个人轮流拍了好几张,这才继续往前走。
林深望着爬满长春藤的科林斯柱,某片剥落的石雕上还留着游客用钥匙刻的\"到此一游\"。
垂柳枝条浸在湖水里,搅碎满池翡翠。租船的老伯正在树荫下打盹,木桨上停着只蓝翅蜻蜓。
三人挤进艘褪色的鹅形脚踏船,塑料座椅被晒得发烫。张彩虹把裙摆掖在腿间,蹬得链条咔咔作响:\"看我乘风破浪!\"船头撞开层层叠叠的荷叶,惊起两三只绿头鸭。
下了船,继续往前走。
当她们穿过银杏夹道的石径时,林深落在最后。
斑驳树影里,是夏日独有的清脆蝉鸣。
前边忽然传来张彩虹的惊呼,原来她正踮脚去够枝头的果子,运动鞋在苔痕上打滑。
蒋娅娅笑得直不起腰:\"您这是要给圆明园表演自由落体啊?\"笑声惊飞了檐角栖着的灰鸽子。
翅膀扑棱声混着树涛,在遗址上空荡开细小的回音。
等几人玩了一圈从圆明园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又或者说,4天已经黑了,她们不得不出去吃晚饭了。
三人走到最近的公交站台研究霓虹灯牌。
蒋娅娅鼻尖沁着汗,手指划过玻璃橱窗上贴的\"老北京炸酱面15元管饱\"字样:\"要不就这家?\"
张彩虹无所谓,“那就在家呗。”
林深也没意见,“行啊。”
凑合吃完饭——对她们南方人来说有点咸。
几个人又一人捧着一瓶北冰洋汽水——也是她们那儿没有的。
边喝边在长安街上溜达。
亮灯的天安门城楼。琉璃瓦在射灯下流转着蜂蜜般的光泽,广场上放风筝的人正在收线,巨龙造型的纸鸢掠过人民英雄纪念碑。
张彩虹把手机递给蒋娅娅,人倒退进观礼台阴影,凉\"给我和华表合个影!\"蒋娅娅按下快门的刹那,有辆红色夏利出租车从镜头前驶过,顶灯在胶片上拖曳出彗星似的轨迹。
等爬上景山万春亭,故宫已在夜色中化作光的棋盘。
晚风捎来筒子河的水腥气,林深扶着汉白玉栏杆。
山下忽有车灯长河蜿蜒而过,像给老城镶了条流动的钻石腰带。
\"吃糖葫芦吗?\"蒋娅娅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三串。
于是三个人就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咔嚓咔嚓的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