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我靠在仓库锈迹斑斑的金属墙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霰弹枪的扳机。窗外，血红色的天空开始泛出诡异的紫光，像是某种巨大伤口正在溃烂。
林清雪靠在我肩上熟睡，呼吸均匀而轻微。自从金库事件后，她体内那股异常的寒气减弱了不少，但皮肤依然冰凉得不似活人。苏媚则蜷缩在角落里，眉头紧锁，显然即使在梦中也没能逃离那些恐怖记忆。
我轻轻挪动身体，避免惊醒林清雪，从系统空间取出昨晚收集的黄金。一块块金砖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当前黄金储备：87公斤】
【可兑换积分：】
【系统商城等级：4（距离下一级还需积分）】
手指划过虚拟界面，浏览着新解锁的商品。昨晚的瞬移技能虽然只用了两次，但已经证明了其价值。如果能永久解锁这个能力...
\"在看什么？\"
苏媚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眯着红肿的眼睛看我。
\"系统商城。\"我压低声音，\"我们有足够的积分兑换一些强力装备。\"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挪到我身边，身上还带着精神干扰器留下的伤痕：\"有什么能对抗那种干扰器的吗？\"
我摇摇头：\"目前没有专门针对性的装备，但有个'精神屏障生成器'需要12万积分。\"
\"太贵了。\"她皱眉，\"其他选择呢？\"
\"5万积分可以解锁'异能增幅装置'，理论上能强化你的精神控制能力，也许能抵抗干扰。\"
苏媚沉思片刻：\"不如先看看有没有追踪装置。如果先知的人在建造什么设备，我们需要找到它们。\"
这是个合理的建议。我翻到\"侦查类\"页面，一个名为\"能量波动探测器\"的物品吸引了我的注意：
【能量波动探测器】
【价格：积分】
【功能：探测半径10公里内异常能量源】
【备注：对先知装置有特殊敏感度】
\"这个不错。\"我正要兑换，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金属针划过玻璃，又像是某种节肢动物在爬行。
我和苏媚同时僵住了。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墙壁被刮擦的刺耳噪音。有什么东西正沿着仓库外墙移动！
林清雪猛地惊醒，眼中闪过一丝蓝光：\"有东西在外面！\"
我示意两人保持安静，悄悄挪到窗边。玻璃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只能隐约看到外面的轮廓。我小心地用袖子擦出一小块透明区域，向外窥视——
一只巨大的复眼突然贴上了玻璃！
我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后退。那只眼睛足有足球大小，由数百个六边形小眼组成，每个小眼里都映出我扭曲的倒影。眼睛下方是锋利的口器，不断滴落着某种腐蚀性液体，在窗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什么鬼东西？\"苏媚声音发抖。
没等我回答，整面墙突然剧烈震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金属墙壁被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缝，一只巨大的、覆盖着黑色甲壳的节肢伸了进来，末端是闪着寒光的钩爪！
\"变异蜈蚣！\"我认出了这个噩梦般的生物，\"后退！全部后退！\"
前世我曾见过这种变异体，通常由普通蜈蚣感染病毒后异变而成。但眼前这只明显是特例——从它露出的部分身体判断，全长至少十米，每一节甲壳都泛着金属光泽，背部还长着一排尖刺。
墙壁像纸片一样被撕开，更多的节肢伸了进来。我们三人退到仓库另一端，背靠着一堆生锈的机械零件。
\"计划？\"苏媚急促地问，手中已经凝聚出一团银光。
\"分散它的注意力，我找机会攻击关节处。\"我快速说道，\"林清雪，你能冻住它吗？\"
林清雪脸色苍白，双手微微发抖：\"我...我不知道...\"
没时间多想了。蜈蚣的头已经完全探入仓库，两根触须像鞭子一样甩动，探测着猎物的位置。它发现了我们，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口器大张，喷出一股绿色液体！
\"闪开！\"
我们三人分别向不同方向扑去。毒液落在地面上，立刻腐蚀出一个大坑，冒出刺鼻的白烟。我翻滚起身，霰弹枪对准蜈蚣的头部连开两枪！
\"砰！砰！\"
子弹击中了复眼之间的位置，甲壳碎裂，流出黏稠的黄色体液。蜈蚣痛苦地扭动，但并未致命，反而更加狂暴。它庞大的身躯挤进仓库，数百对足肢划拉着地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嗒声。
【弱点透视触发！】
【目标：SS级变异蜈蚣】
【致命弱点：第三节甲壳下神经节】
【次要弱点：复眼、关节连接处】
系统的提示浮现在视野中，我用意识锁定那个关键的神经节位置——在第三节甲壳下方，被厚重的黑色外骨骼保护着。
\"苏媚！幻象！\"我大喊。
苏媚双手合十，然后猛地分开！三道银光射出，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三个完全相同的镜像分身。蜈蚣明显被迷惑了，攻击变得犹豫不决。
我抓住这个机会，从系统空间取出一把军用匕首，冲向那个庞然大物。蜈蚣察觉到动静，一节身体向我横扫而来！我纵身跃起，堪堪避过，落地时顺势一滚，来到它身体下方。
近距离看，那些甲壳上的纹路如同恶魔的面孔，散发着腐朽的恶臭。我瞄准第三节甲壳的连接处，全力将匕首刺入！
\"噗嗤！\"
匕首穿透了相对柔软的连接膜，但没能触及深处的神经节。蜈蚣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叫，身体疯狂扭动，将我甩飞出去！我重重撞在墙上，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秦夜！\"林清雪的尖叫让我清醒过来。
蜈蚣已经转向了苏媚，她的幻象被一一击破，本人也被逼到了角落。我挣扎着爬起来，但肋骨传来剧痛——可能断了一两根。
就在蜈蚣即将扑向苏媚的千钧一发之际，整个仓库的温度突然骤降！我呼出的气息瞬间凝结成白霜，地面覆盖上一层薄冰。
林清雪站在仓库中央，长发无风自动，双眼完全变成了冰蓝色。她缓缓抬起双手，声音低沉而冰冷：\"蝼蚁...也敢放肆。\"
冰霜女皇！
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流从她掌心喷涌而出，直接命中蜈蚣的头部！巨型变异体的前半身瞬间被厚厚的冰层包裹，动作变得迟缓僵硬。
\"攻击...现在...\"林清雪——或者说冰霜女皇——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似乎在与什么力量抗争。
我没时间思考她为什么突然愿意合作，抓住这个机会冲向蜈蚣。冰层已经开始龟裂，这个怪物正在挣脱！
【弱点透视升级！】
【预判功能临时激活！】
【目标下一步动作：尾部横扫右侧3米范围】
系统的警告让我及时改变方向。果然，蜈蚣的后半身猛地扫过我刚才要经过的区域，将一堆金属零件击得粉碎！
我调整角度，再次冲向第三节甲壳。这次我直接爬上蜈蚣的身体，不顾那些足肢在腿上划出的血痕，对准连接处全力刺下！
匕首完全没入，我感觉到刀尖碰到了某个坚硬的结节，然后——\"咔嚓\"一声脆响！
蜈蚣整个身体剧烈痉挛，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嘶鸣，然后轰然倒地。我及时跳开，避免被压住。
仓库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我们三人急促的呼吸声。蜈蚣的尸体上开始渗出黄色液体，与冰层混合，形成恶心的粘稠物。
\"林清雪？\"我试探着呼唤。
她眼中的蓝光渐渐褪去，身体一晃，向前栽倒。我冲过去接住她，发现她已经昏迷，体温低得吓人。
\"她怎么了？\"苏媚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脸上有一道血痕。
\"过度使用能力。\"我检查着林清雪的脉搏，\"冰霜女皇人格完全觉醒消耗太大。\"
苏媚复杂地看着昏迷的女孩：\"她刚才...救了我们。\"
\"暂时的合作罢了。\"我冷冷地说，\"冰霜女皇有自己的目的。\"
仓库已经不能待了。蜈蚣造成的破坏让整个建筑摇摇欲坠，而且打斗声可能引来其他危险。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背起林清雪，和苏媚一起离开了这个临时避难所。
外面的景象令人窒息——整条街道都被冰封了！树木、车辆、甚至空中的飞鸟都保持着被冻结的瞬间姿态，在血色天空下形成一幅诡异的静物画。这是林清雪——不，冰霜女皇——力量的无意识外泄。
\"这...太可怕了。\"苏媚轻声说，呼出的白气迅速凝结成冰晶。
我紧了紧背着林清雪的手臂：\"我们得赶快离开这片区域。这种能量波动会吸引所有附近的变异体和先知的爪牙。\"
\"去哪里？\"苏媚环顾四周，\"城市已经不安全了。\"
我思索片刻：\"北郊有个军事科研基地。如果还存在未被渗透的抵抗力量，应该在那里。\"
\"多远？\"
\"步行至少两天。\"我看了看昏迷的林清雪，\"但首先得找个地方让她恢复。\"
我们小心地穿过冰封的街道，避开主干道，选择小巷前进。血红色的云层开始翻涌，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走了约半小时，我们发现了一栋相对完好的公寓楼。顶层的一户人家门窗紧闭，看起来可能没被洗劫过。破门而入后，确认里面安全，我们将林清雪安置在卧室的床上。
\"我去检查其他房间。\"苏媚说，显然需要独处的时间来处理刚才的恐怖经历。
我点点头，留下来照看林清雪。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不健康的蓝色。我从系统空间取出保暖毯裹住她，又兑换了一支体温恢复剂，小心地注入她的手臂。
药剂起了作用，她的体温渐渐回升，呼吸也变得平稳。我坐在床边，审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冰霜女皇人格的突然合作是意外之喜，但也带来了更多疑问——为什么她要帮我们？先知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背叛者\"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我沉思时，林清雪的眼皮颤动，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我的瞬间，她明显瑟缩了一下。
\"我...又失控了，是吗？\"她声音嘶哑。
\"你救了我们的命。\"我平静地回答，\"但也差点把整条街变成冰雕。\"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对不起...我控制不住她...冰霜女皇...她越来越强了...\"
\"你早就知道她的存在。\"这不是疑问句。
林清雪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点头：\"从获得能力的第一天起...我就能听到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她叫我使用力量...但最近...她开始想要控制...\"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努力压制着怒气。
\"我害怕！\"她突然激动起来，\"害怕你会像对待那些丧尸一样...杀了我！\"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中我。是的，在末日里，任何潜在威胁都应该被清除——这是我奉行的铁律。但林清雪...她不一样。
\"我不会伤害你。\"我最终说道，\"但你必须学会控制她，而不是被她控制。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提前告诉我。\"
她咬着嘴唇点头，眼中泪光闪烁。我想起她画的那个符号，和天空中信号弹的图案。
\"关于先知，冰霜女皇还告诉过你什么？\"
林清雪皱眉思索：\"断断续续的画面...一个巨大的...装置？还有...红色海水...她一直重复一个词...'升格'...\"
\"升格？\"我从未听过这个术语。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感觉很可怕...\"她颤抖着抓住我的手臂，\"秦夜，我身体里有东西在变化...不只是冰霜女皇...还有别的...我能感觉到...\"
我正想追问，苏媚突然冲进房间，脸色煞白：\"你们得看看这个！\"
她拉着我们来到客厅，指向窗外——远处的天空中，一道血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
\"先知的主装置启动了。\"苏媚声音发抖，\"无论他们在计划什么...已经开始了。\"
光柱周围的云层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更可怕的是，我们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回应那个光柱。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更高的地方...在大气层之外...
林清雪突然捂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音...好吵...他们在唱歌...\"
\"谁在唱歌？\"我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星星...\"她抬头看向旋涡中心，眼中再次泛起蓝光，\"星星在唱歌...它们要来了...\"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
【警告！警告！】
【高维能量入侵进行中！】
【全球感染率突破临界点！】
【第二阶段倒计时：71:59:59】
我和苏媚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三天...无论先知在计划什么，距离完成只剩三天了！
林清雪突然挣脱我的搀扶，踉跄地走到窗前，直视那道光柱。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变成了冰霜女皇那种冰冷的回响：
\"当赤潮淹没陆地，沉睡者将苏醒。当七道光柱交汇，门扉将开启。\"她转向我们，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你们准备好见证真正的末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