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蹄声与脚步声越来越密集,那人马已到寨门前。
鲁智深手持水磨禅杖,从高处一跃而下。
武大郎想要拉住,却来不及了。
“贼汉子,洒家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贼秃驴,你是何人?”
为首一个长须壮汉,手持朴刀:“你那秃瓢,正好舀水!”
鲁智深大吼一声,禅杖一挥,冲了上去。
那壮汉也不含糊,举刀就砍。
鲁智深一杖压下,他侧身一躲,回手一刀,直取鲁智深下盘。
鲁智深高高跃起,一杖直戳那汉子面门。
那汉子歪头躲过,刀锋朝上,直撩鲁智深肚子。
鲁智深禅杖杵地,借势一弹,从空中翻到那汉子后背,顺势踹出一脚。
那汉子反应不及,待要转身,被鲁智深一脚踢中——
一个踉跄,跑出去一丈多远。
心下忖道:好厉害的和尚,我轻敌了!
定了定身形,翻身又来取鲁智深。
另一个汉子见长须壮汉不敌,举刀就战。
两人与鲁智深打在一起。
鲁智深力大杖沉,一根禅杖舞得呼呼生风。
两人不敢硬接,只得躲闪。
不多久,双方打了三十多个回合。
武大郎开了寨门,大声喊道:“大和尚,住手!”
鲁智深挥出一杖:“洒家先灭了史文恭的帮凶!”
“大和尚,你错了,他们不是史文恭的帮凶!。”
鲁智深一杖拦住两人的刀:
“不是史文恭的帮凶?你们是谁?”
两人哼了一声,待要再战——
只见武大郎拱手说道:“阳谷县县尉武植,见过朱军使、雷都头。”
他也很纳闷,不知道朱仝和雷横为何会来。
看样子,郓城县是倾巢出动了!
难不成是走露了消息?
“小孟德武大郎?怎么是你?”
朱仝和雷横也是一脸的惊诧。
“正是区区在下。”
“史文恭呢?被你杀了?”
“打跑了。”
“就你?”雷横瞪大了眼睛,“我们兄弟打了几次,都铩羽而归!
你将他打跑了?”
朱仝也满脸惊诧。
“这有什么!”
鲁智深粗声粗气地嚷道:
“打跑了就是打跑了,你们没长眼睛吗?”
雷横怒道:“这大和尚,好不晓事理!”
武大郎拱手笑道:“雷都头,智深大师就是这脾性。”
朱仝很吃惊:“你就是三拳打死镇关西的花和尚鲁智深?”
鲁智深洋洋得意:“正是洒家!那郑屠不经打。”
武大郎不解:“你们怎么来到这里?”
“听说有人攻打土宫寨,知县大人派我等看看。”
朱仝说道:“不管是谁在打土宫寨,我们都助一臂之力。”
实则是,朱仝的眼线见土宫寨被拿下了,回去报信。
朱仝这才在知县时文彬面前立了军令状,与雷横一道前来抢功劳!
雷横问道:“大和尚,你为何到郓城?”
“洒家护送林教头到沧州,得罪了高太尉,大相国寺回不得了。
洒家潜入东京后,得知林娘子也没了,便来梁山送个信。”
朱仝问道:“那为何不去梁山?”
“洒家刚到郓城县,碰到一个旧时在老种经略相公处勾当的相识。
告诉洒家,他有一批货被史文恭劫了。
洒家便来攻打这土宫寨。”
武大郎也将货物失陷一事说了一遍。
“这等小事,还烦武大人亲自跑一趟。”
朱仝说道:“武大人只要捎个信来,朱某无不尽力!”
此时,军士们已将货物和船员尽数找回。
武大郎便起身向朱仝和雷横告辞:“土宫寨的贼寇,全都绑在这里了。
这钱粮,也一并送给二位,在时大人面前挣个好看!”
武大郎看到两人时就清楚,这秋风,他们肯定是打定了!
朱仝和雷横千恩万谢,拍着胸脯说道:
“我二人立下保证,武大人的货,在我郓城地界畅通无阻!”
武大郎刚迈开步,鲁智深拎着禅杖跑来:
“武大人,也请带上洒家,去阳谷县玩几天!”
武大郎大喜:“下官正要邀请大和尚去敝处盘桓几日。”
他很清楚,鲁智深这人赤胆忠心!
此人讲义气,需要慢慢感化。
既然跟我走,还愁收服不了吗?
……
就在武大郎南下攻打土宫寨之际,李应也没闲着。
他在心中反复盘算着对付武大郎的计划。
这一次,他要让武大郎灰飞烟灭!
他唤来杜兴,低声吩咐:“去把乔丰找来!
记住,要秘密行事,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杜兴领命而去,乔丰匆匆赶来。
李应看着乔丰,脸上露出一丝阴笑:
“表弟,武大郎那厮已成心腹大患,得想法子治治了。”
乔丰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表哥,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你有什么主意?”
李应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我已花重金请史文恭劫了他的货。
武大郎带了栾廷玉和石秀,去找史文恭算账了。
如今凌振受了重伤,祝家庄只剩下那个有勇无谋的杨雄。”
“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乔丰听后眼中放光:“表哥,正好可以给他来一出釜底抽薪!”
“光这还不够,我们还得利用扈成。”
李应凑近乔丰:“扈成这小子,因为武大郎要走了他的骑兵,心里肯定怨恨。
你替我去趟扈家庄,找到扈成,怂恿他反水。”
乔丰有些犹豫:“扈家庄已与武大郎联姻,扈成会听我们的吗?”
李应解下腰牌,递给乔丰:“放心,我了解扈成。
此人头脑简单,容易冲动,经不起挑唆。
记住,悄悄地去,不要让别人知道!”
“表哥,你这计策,真是妙啊!”
乔丰脸上浮起丝丝奸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武大郎,这次你死定了!
乔丰接过李应的腰牌,骑马往扈家庄赶去。
见到扈成时,扈成正在鞭打一个下人。
自从送出那两百骑兵,扈成几乎成了光杆司令,整天闷闷不乐,借酒消愁。
他让人扎了一个草人,写上武大郎的名字,三颗银针扎头,三颗银针扎胸,势必要咒死武大郎。
“乔皇亲,你不在阳谷县城待着,来我这荒郊野外做什么?”
看到乔丰,扈成狠狠甩出一鞭子,打得那下人血肉横飞。
乔丰一把夺过鞭子:“乔某前来特给扈公子送利市。”
“还利市?”扈成瞪了乔丰一眼,“小爷的货,可都发霉了!”
“扈公子此言差矣!”
乔丰指了指天:“这太阳一出,哪里还有什么霉菌?”
“什么利市?你倒是说说看,小爷也许会感兴趣。”
“八百个马蹄铁,扈公子,可有兴趣?”
“什么?哪来的?”扈成大吃一惊。
见乔丰闭口不言,扈成会意,屏退了左右。
“乔皇亲,此言何意?”
“你想不想将那两百骑兵要回来?”乔丰低声说道。
扈成一屁股坐下:“怎么不想?做梦都想!谈何容易!”
“我有一计,可助扈公子收回那两百骑兵。”
乔丰往前凑了凑:“就是不知道扈公子有没有这胆量。”
“什么计策?”
“乔某听说,史文恭劫了武大郎的货,武大郎已经去郓城了。”
“祝家庄不是还有人吗?”
“凌振受了重伤,生死未卜。
如今只剩下一个杨雄,这是一只呆头鹅,不足为虑。”
乔丰亮出李应的腰牌:“扈公子,那两百骑兵都是你亲手练出来的。
你只要吹个口哨,这些人还不是说走就走!”
“这……”
“还迟疑什么?”
乔丰低声怒吼:“你还怕谁?”
扈成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干!”
乔丰一掌拍在扈成肩上:
“拿到骑兵后,来李家庄取齐。
我们去半路截杀武大郎!
武大郎的家财,我们三一三十一!”
乔丰紧握拳头,眼神中充满了狠厉。
“这一次,一定要让那矮矬子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