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和花荣活动着麻木僵硬的身躯,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得救了!
宋江向武大郎和武松深深行了一礼:
“武大人,武松贤弟,这已是你们第三次救在下了!大恩大德,宋江没齿难忘!”
花荣也感恩戴德。
武大郎心道:若不是为了花荣兄弟,老子真不想救你这黑三郎!
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宋押司,花知寨,这刘高和毒妇,你们看该如何处置?”
宋江缓步走到刘高面前,眼中腾起阵阵杀气。
“刘高,你身为朝廷官员,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真是罪不容诛!”
刘高拼命往后缩,却被武大郎踩得动弹不得。
“花知寨,请看在下官与你同寨为官的份上,饶了下官吧!”
不说还好,刘高此话一出,花荣顿时火冒三丈:“泼贼!
你仗着慕容老贼的势,再三再四暗害爷爷不说,竟然还妄图将我哥哥的性命当作你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今日若不手刃了你这奸贼,如何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弟兄!”
眼看花荣从武松手中接过大刀,刘高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花大人,饶命……小人……”
话还未说完,花荣狠狠一刀下去——
刘高的头颅与身体分离,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花荣身上,染红了他的衣衫。
宋江也从地上捡起一把短刀,缓缓走向巫构。
巫构瘫倒在泥地上,惊恐地瞪着双眼,望着步步逼近的宋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绝望地磕头求饶:
“宋……宋押司,奴家错了……饶命!”
“你知道阎婆惜怎么死的吗?”
宋江冷冷地说:“我平生最恨这等搬弄是非、助纣为虐的毒妇!
今天,宋江要替天行道!”
此时,他握刀的手微微发抖,阎婆惜的惨状与巫构的求饶在他脑中重叠。
“啊!”
宋江仰天大叫一声,一把撕开巫构的衣服。
巫构拼命扑打着泥水,白花花的躯体瞬间变得泥淖不堪。
撕心裂肺的惨叫,夹杂着雨声,在山谷间回荡。
花荣见宋江面部扭曲,眼睛里喷着仇恨的光,忍不住说道:
“哥哥,仁义之名,不可自污!”
说着,一刀下去,将巫构斩成两截。
一腔热血,喷在宋江脸上。那张黑脸,就像涂满了红色油漆。
狠狠瞪了花荣一眼,这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他冷冷一笑:“贤弟既念仁义,可还记得昨晚惨死的弟兄?”
花荣默不作声。
这时,雨停了,一缕阳光从乌云缝隙中钻出来,就像给一块乌木镶上了金边。
“回去吧。”
武大郎翻身上马,往清风镇而去。
他在心中忖道:这就是所谓的替天行道吗?这宋江,真的好狠!
难怪在原着中,黄文炳会被他割了下酒!
这种人,也就表面上名气大,内心其实万般不堪,绝不能与他为伍!
尤其是花荣,我一定要拯救他!
回到镇上,张青接着,一行人到达南寨,摆上酒菜,喝起酒来。
经过浴血奋战,几碗酒下肚之后,各路好汉自然就熟,觥筹交错,场面十分热闹。
燕顺红光满面,高举酒碗:“武大人运筹帷幄,我们才破了青州军!
何不趁黄信龟缩寨中之际,杀他个回马枪!”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鲁智深摔碎酒碗,陶片溅得满桌酒水迸开。
“黄信这厮,杀了我四五十个弟兄。此仇不报,洒家这根禅杖,断然忍不得!
哥哥,下令吧!洒家愿意打头阵!”
武大郎刚要开口,燕顺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杯盏叮当乱响:
“武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清风山几百弟兄就踏平了这清风寨!”
郑天寿也跟着挥臂呼应,碗里的酒水泼出去大半。
宋江低头转动酒盏默不作声,花荣却盯着碗中晃动的酒水皱起了眉头。
武大郎扫过众人涨红的面孔:“弟兄们,黄信残部两百人据险而守,我们一无甲胄,二无云梯,怎么攻坚?
此地离青州不过大半日的路程,诸君难道想当瓮中之鳖?”
鲁智深暴跳如雷:“哥哥,不要尽是长他人志气!
洒家这杖能开碑裂石,还怕他鸟兵寨!”
史进按住他肩膀,笑道:“大和尚,你若能一杖打破寨门,我史进头一个冲进去剁了黄信那厮!”
这时,一个探子前来禀报:“东边十五里,出现官军斥候!”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酒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脸色变得凝重。
宋江吃了一惊:武大郎若撤,我该何去何从?不行,我得想个万全之策!
鲁智深猛地站起身,双手握紧禅杖,大声吼道:
“怕他作甚!来一个洒家杀一个,来两个洒家杀一双!”
武大郎眉头紧锁:来得好快!也对,慕容彦达又不是傻子!
宋江没有押到,黄信杳无音讯,他定会派人前来打探消息。
这时,燕顺脸色大变,抓起酒坛猛灌一口:“依武大人说,小人该如何?”
武大郎坚定地说道:“燕寨主,请速回清风山布防!斥候既现,官军明日必至!”
武松紧握双拳,冷冷说道:“哥哥,不我们主动出击,先解决了这些斥候,让官军摸不清我们的虚实!”
武大郎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可!这样更容易暴露!
此地不宜久留!燕寨主,还是撤吧!”
燕顺点了点头,转向花荣和宋江:“花荣兄弟,宋押司,你们何去何从?
我清风山虽小,差可够二位歇马。
若得宋押司上山,燕顺宁愿让出寨主之位!”
花荣瞥向武大郎,武大郎不好作声。
他倒是想留下花荣,但宋江断然不会留下!
宋江抬眼望向武大郎,正撞见武大郎似笑非笑的目光。
这反而坚定了他的意念,于是站起身来,上前半步:
“清风山好风好水,在下正要去盘桓几日!
既然燕寨主盛情相邀,在下兄弟却之不恭!”
见宋江已做决定,花荣也不再多说。
武大郎心中冷笑:这个宋江,果然是宁为鸡头,不为牛后!
这时,孙二娘扶着杨再兴走了过来。
见到花荣,杨再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哥哥……”
花荣见他满身是伤,脸色苍白,不由得眼睛一热,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我的好兄弟,你受苦了!”
“只要哥哥没事,再兴受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说着,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燕顺焦急地说道:“花荣兄弟,时间紧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杨再兴挣扎着起身:“哥哥去哪?再兴誓死相随!”
花荣扶起杨再兴,洒泪说道:“兄弟,你重伤在身,不宜远行。
听哥哥的话,留在武大人身边!”
“哥哥,此去生死难料!哥哥若死,再兴岂能苟活!”
杨再兴说着,踉跄扑向花荣,被花荣反手按住肩膀:“留得命在,他日再聚!”
说罢,将人推给武大郎,头也不回地翻身上马。
看着花荣和家人远去的背影,杨再兴大哭着喊道:
“哥哥保重!待再兴伤愈,就去山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