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风怒喝,“因为他做贼心虚!烟雨冢满门被他一把火烧个干净!他不想被世人知道,他欺师灭祖,所以,他要杀人灭口!”
谢松庭看着杨柳风愤怒到狰狞的脸,淡淡的道:“看来,我赌对了,那么,烟雨冢都为皇上做过什么?”
杨柳风哽住,唇角哆嗦着,好一会才说,“我,我,我也不太清楚,我爹爹从来不让我接触这些事。”
“但是,我知道,都是见不得人的事!”
看众人都盯着她,杨柳风又道:“我们烟雨冢虽然是杀手组织,但是,并不是什么人都杀,以前那么些事,爹爹从不会瞒我。”
“可是,后来,自从陈启认识那个人后,有些事就瞒着我了。但,肯定都是杀人越货的事!”
无尘子两手一摊,“看吧,不是师父不告诉你们,就连你师叔她自己都不清楚。”
“我爹爹以前不让我接触这些事。”
杨柳风微抿唇角,在说爹爹的时候,露出一点小女儿的情态。
谢松庭淡淡的垂下眼睫,忽然,就好想温初颜,好想好想她。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
他希望以后,她提到爹爹的时候,是没有任何遗憾和心痛的,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住她的父兄。
“师叔只是不清楚,不代表没有,对吗?”
杨柳风点头,斩钉截铁的道:“肯定有,只是具体怎么行事我不知道。”
“刚刚师叔说,自从陈启认识那个人后,有些事就不让你知道了。”
“是。”
“那个人是谁?你知道身份吗?”
杨柳风摇头,“具体我不不清楚,反正是朝廷官员,陈启和我爹爹对他都很客气,他只来过两次。”
杨柳风皱眉,顿了顿,“他的姓很特殊,好像姓,姓。”
“戚”
“对,就是这个姓!后来,我查过,我也去过上京,也没查到他。”
“戚国丈”谢松庭淡淡的道,“他早就告老还乡了,太子一立他就辞官了。”
谢松庭掀起眼皮,淡淡的道:“前些日子暴毙!”
“哼,肯定又是杀人灭口!”
无尘子看向杨柳风,压低声音道:“你整天出去游历,将几个徒儿交给我,原来就是查这些事去了?”
杨柳风别过头去,没说话,无尘子愤愤的道:“我都不知道以后地下见到师父的时候,怎么和他老人家说!真没脸见他老人家了。”
杨柳风梗着脖子道:“师父不让我们报仇,是怕我们有事,我灭了陈启和狗皇帝,不就有脸见他老人家了吗?!”
无尘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要杀连狗皇帝一起杀,怎么?现在又不认账了。”
“我哪有不认账,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
在两人争吵中,画堂春抬眸看谢松庭,见他长睫微垂,似乎在思索什么。
真是奇了,他竟然一句斥责的话都没说,稀罕啊。
是慑于师父师叔的淫威?还是转性了?
他倒希望是第二种,反正,他是看好这位世子爷。
若是这位世子爷能改天换地,那他有生之年也多了些意趣。
谢松庭抬起眼眸淡淡开口,“师叔不清楚也没关系,有就行,他们也不知道,师叔你到底知道多少。”
“对,就是这个道理!他们做贼心虚!”
正说着,随风进来,拱手道:“世子殿下,沿途安排的探子发现陈启的踪迹。”
杨柳风一下握紧拳头,这就要起身出去,被无尘子一把按住!
谢松庭淡淡的扬起眉梢,看向杨柳风,“师叔,你的仇人来了。”
画堂春道:“你算准皇上会派陈启过来的?”
“当然,不管是因为烟雨冢的事情,还是,出兵河西关的事情,皇上都会派一个人过来,那个人只能是陈启。”
“你小子行啊!”
杨忆尘瞪他,“师兄!”
“没事,世子爷大度,不和我计较。”
无尘子摆手看向谢松庭,“你和陈启交过手,他功夫如何?”
“在随喜之上。”
无尘子捻着胡须,看向杨柳风,“我揍过随喜,你应该能和陈启打个平手。”
画堂春道:“师叔,你何必出手,让老四解决他。”
“不行,我必须要亲手杀他。”
谢松庭垂眸不语,思索片刻看向随风,“有御林军跟着吗?”
“没有,就他一个人,并且,他还没穿太监的衣服。”
画堂春“哦”了声,“他是来杀人灭口的吧。”
谢松庭没说话,只是抬眸看杨柳风,“师叔,您暂时还不能杀陈启,他活着比死了更重要。”
“不行,我必须要杀他!”
“师叔,我答应你,陈启必会不得好死,但是,不是现在!”
“世子殿下,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吗?!”
无尘子摆手和稀泥,“哎呀,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等嘛。”
“师兄!上次要不是你拦着,我已经杀了他,我这次不会再放过他,你们谁也拦不住!”
杨柳风说着就要出去,被杨忆尘紧紧抱住胳膊,“娘!”
“娘”字一喊出口,杨忆尘眼底就一片水雾,杨柳风也哽咽,“是娘对不住你。”
谢松庭揉揉太阳穴,看向无尘子,“师父,你们先出去,我和师叔聊两句。”
“好好好,我们出去。”无尘子忙不迭的拉着杨忆尘出去了,画堂春跟在后面,走到门口,又扭头看谢松庭。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世子爷和以前不一样了,只是哪里不一样,一时也说不上来。
房间里只剩下谢松庭和杨柳风,谢松庭动唇,“师叔,如果我告诉你,不但陈启可以死,我还可以让你更大的仇人死,你会同意先留着陈启吗?”
“我最大的仇人?你是说?”杨柳风惊得瞪大眼睛,几乎都无法呼吸。
谢松庭点头,慢条斯理的说:“师叔,其实,你,我,和初颜,我们是一样的,我不想定国公府或北陵成为下一个烟雨冢。”
杨柳风打量他,带着审视的态度,“难道,你不像定国公那般,狗皇帝让他去死,他都会说谢主隆恩!”
谢松庭淡淡的垂下眼睫,“国公爷一生沐浴皇恩,而我不是,我从小就见识到皇权的险恶,残忍,我差点被他们折磨死,我为何要为萧家守国门?!”
“我自始至终,从不是为大虞,也不是为百姓,更不是为了那个皇帝,我只是为了能配得上初颜。”
“师叔,请你相信我!我比你更想让某些人死!”
杨柳风思索片刻,“好,我相信你,如果,你骗我,我会杀了你!”
“好!”
送走师徒几人,谢松庭松口气,下面还要见父王和母妃,母妃还好,父王就。
他苦笑摇头,刚要起身,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而后,北陵王和王妃就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丫鬟,提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