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能量席卷全场的瞬间,江璃只觉得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台老式滚筒洗衣机,连带着四肢百骸都跟着嗡嗡作响。她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痛觉维持清醒。
“这股能量……不像是压制。”她眯起眼,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更像是……解析。”
“解析个屁!”骨蝉怒吼着甩开扑来的黑影,装甲咔咔作响,“老子骨头都要散架了!”
唐翎忽然发出一声低笑,嘴角咧到耳根:“我看到了……不止是我,还有别人……好多我。”
他眼神涣散,仿佛真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别管那些幻象。”陆骁一刀劈开逼近的怪物,刀锋在空气中划出残影,却比平时慢了半拍,“先稳住阵型!”
可谁都知道,他们的能力正在被一点点剥离。
裴策瘫坐在地,脸色煞白,嘴里喃喃自语:“红点……全是红点……没有活路……”
“你他妈闭嘴!”江璃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给我醒过来!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
裴策的眼神终于聚焦,嘴唇动了动:“江璃……你能……闻到吗?”
“闻到什么?”她皱眉。
“血味。”裴策的声音沙哑,“但不是我们的血……是那种……腐烂很久的毒药味道。”
江璃瞳孔猛地一缩。
她确实闻到了——在那股奇异能量之下,隐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像是某种古老的毒药,混杂着金属与草木的苦涩。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她低声说,语气中透着一丝兴奋,“这不是纯粹的能量压制……而是毒!一种能干扰神经系统的古毒,我在实验室见过类似的资料。”
“你是说……”苏泠眼神微变,“我们可以解?”
“当然可以。”江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它是毒,那就一定有解法。”
她迅速从随身药囊中取出几样东西:银针、玻璃瓶、一小块碳化植物残片。她的手指飞快翻动,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开始采集空气中的能量样本。
“你确定这样不会中毒?”钟离熵勉强站起身,声音虚弱。
“如果连这点毒性都扛不住,我早就死在实验室里了。”她冷声道。
几分钟后,她将样本放入试管中,轻轻摇晃,液体泛起诡异的幽绿色光泽。
“果然……和‘千面蛊’成分相似。”她低声自语,“这种毒最早出现在汉代巫医典籍中,专门用于控制精神状态,让人陷入幻觉和恐惧。”
“所以这就是刑堂的认知污染手段?”陆骁握紧拳头,“用毒药模拟恐惧?”
“准确来说,是放大。”江璃点头,“它会根据每个人的弱点,释放对应的毒素波动,让你看到最害怕的东西。”
“操。”骨蝉骂道,“合着咱们刚才一个个都在演《惊天营救》?”
“现在没时间吐槽了。”江璃已经动手调配解药,动作干净利落,“你们先撑住,最多十分钟,我就能搞定。”
“十分钟?你当这玩意儿是泡面啊?”唐翎一边喷火一边喊。
“闭嘴,再吵我把你舌头割下来当药材。”她头也不抬。
十分钟后,七个小瓶墨绿色液体摆在地上,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喝下去。”她把瓶子分发给众人,“副作用是头晕目眩两分钟,但至少能让你们恢复基本能力。”
裴策接过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仰头一口灌下。
不到三十秒,他猛地咳嗽起来,脸色却逐渐恢复了血色。
“推演……回来了。”他低声说,眼中重新燃起理智的光,“概率线清晰了。”
其他人也陆续恢复,骨蝉活动了下手腕,装甲顺畅成型;唐翎的火焰重新变得炽烈;钟离熵眼神不再涣散,黑洞的掌控力也在回升。
“感觉怎么样?”江璃问。
“像刚做完肾上腺素注射。”陆骁活动肩膀,“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到那股毒气残留。”
“当然。”江璃收起工具,“这只是临时解药,真正的问题在于源头。”
“意思是……”苏泠皱眉,“我们得找到释放这种毒的人?”
“或者……”江璃目光扫过众人,“制造它的存在。”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的吊灯突然熄灭,整个空间陷入短暂黑暗。
下一秒,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异常抗性反应,启动第二阶段适应性进化。”**
地面开始震动,墙壁缓缓扭曲变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裂缝中爬出来。
“糟了。”裴策猛然抬头,“它……要换招了。”
“那就让它看看。”江璃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什么叫以毒攻毒。”
她手中银针闪烁寒光,下一秒,整座大厅骤然亮起刺目的蓝光。
这时她发现,墙角的一面镜子中,自己的倒影正缓缓裂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那张脸,竟然和她在基因实验室里见到的一位研究员一模一样。
而那个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