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蜜,顺着窗棂雕花的纹路缓缓流淌,在寝宫内织就一片柔和的金网。夏琳睫毛轻颤,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朦胧间对上萧珩专注的目光 —— 他支着下颌,倚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玄色寝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发尾几缕碎发垂落额前,像不小心沾了墨的宣纸。四目相对的刹那,夏琳脸颊 “腾” 地泛起红晕,连耳垂都染上了桃花色,她慌忙用被子蒙住半张脸,瓮声瓮气地嘟囔:“珩,你这样盯着我看,我都不好意思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萧珩低笑出声,伸手隔着被子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指腹擦过柔软的绒被,仿佛触碰着春日里最娇嫩的花瓣:“我的琳儿这么可爱,我看不够。明明昨晚临睡前,还非要缠着我讲现代的爱情电影,这会儿倒害羞起来了?” 这话惹得夏琳猛地掀开被子,乌发如瀑散落枕间,她伸手作势要打,却被萧珩眼疾手快地握住手腕,指尖相触的温度瞬间漫上心头。夏琳被逗得咯咯直笑,像只欢快的小鸟,眼睛亮晶晶地说:“那我起来给你露一手,我要做现代的爱心早餐!保准比御膳房的点心还好吃。”
小厨房里,陶罐与铜勺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夏琳把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腰间系着临时用绸带改造的围裙,歪歪扭扭地打着蝴蝶结。她踮脚从架上取下铁锅,“哐当” 一声搁在灶台上,又学着记忆里妈妈的样子倒油。热油刚泛起涟漪,几粒油星 “噼啪” 迸溅,吓得她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跳,手中的木勺差点飞出去。萧珩倚在门框边,见她炸毛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琳儿,小心点,再往后退可就撞上我了。”
“就你爱笑话人!” 夏琳气鼓鼓地转身,杏眼圆睁,发间的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等我做好了,你肯定求着我再做一次。” 她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磕入鸡蛋,蛋液在滚烫的锅中迅速成型,边缘泛起诱人的焦黄色。可翻面时手一抖,鸡蛋 “啪嗒” 碎成两半,她望着锅中歪歪扭扭的 “爱心”,耳朵尖都红透了。萧珩无声地走到她身后,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带着薄茧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引导着她翻动锅铲:“慢慢来,我们琳儿做什么都最棒。”
当造型奇特的煎蛋和烤得微焦的面包端上桌,夏琳双手叉腰,眼睛亮晶晶地期待表扬:“看,爱心早餐完成!这可是我独家秘制,外面可吃不到。加了胡椒粉的煎蛋,绝对是你从没尝过的美味!” 萧珩夹起一块煎蛋,故意皱起眉头,腮帮子鼓得老高。夏琳顿时慌了神,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不好吃吗?是不是盐放多了?早知道应该先尝尝的……”
“骗你的。” 萧珩突然凑近,在她鼻尖落下一吻,嘴角还沾着蛋液碎屑,“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甜的早餐。比我小时候偷藏的蜜饯,比母后赏的桂花糖糕,都要甜上百倍。” 夏琳这才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帕子轻轻捶他:“讨厌,就会吓唬我!下次再这样,我就把胡椒粉当糖撒你茶里!”
皇宫湖畔,垂柳依依,柳条拂过夏琳的发梢,痒痒的。她蹲在岸边,裙摆拖在湿润的草地上也浑然不觉,专心致志地挑选扁平的石子。“看好了!” 她手腕用力一甩,石子在水面上跳跃出五六个水花,惊起一群红鲤。萧珩笑着鼓掌,眼里满是骄傲:“我的琳儿真厉害,比御花园里杂耍的艺人还厉害。”
夏琳得意地仰起头,却在转身时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向前倾倒。千钧一发之际,萧珩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搂入怀中。四目相对,呼吸交织,夏琳的手慌乱地抵在他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剧烈的心跳声。“珩,你……” 她的声音像受惊的雀儿般发颤。萧珩喉结滚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琳儿,和你在一起,我觉得特别幸福。以前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时光。”
暮色渐浓,橙红色的晚霞给湖面镀上一层鎏金。两人并排躺在草地上,夏琳枕着萧珩的手臂,数着天上渐渐亮起的星星。“珩,你说猎户座在哪个方向?” 她突然开口,发丝被晚风拂起,扫过萧珩的下巴。萧珩偏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轻声说:“不管猎户座在哪,我的小星星就在身边。”
回到寝宫时,宫灯已次第亮起,晕染出暖融融的光晕。夏琳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纱帐洒在她脸上,像笼着一层柔光。“珩,今天真开心,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就好了。不用提心吊胆,不用卷入那些阴谋……” 她的声音渐渐低落。萧珩脱了外袍,在床边躺下,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旋:“会的,等案子结束,我们就去江南。买座带小院的宅子,你教我种多肉,我给你搭秋千,再养只像你一样爱炸毛的小猫。”
夏琳噗嗤笑出声,往他怀里钻了钻,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胸口:“那说好了,你要是反悔,我就把你绑回现代,让你尝尝被老板催方案的滋味。” 萧珩笑着收紧手臂,在她额头上印下晚安吻:“遵命,我的小老板。晚安,我的小宝贝。” 夏琳嘴角噙着笑,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梦里是江南的烟雨、摇摇晃晃的秋千,还有永不落幕的甜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