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以为方秋水说的是软肋，可又觉得方秋水不会说如此浅薄的东西。
所谓喜欢的东西，更像是在说人的性格。
“我会藏好自己的喜欢。”
“聪明。”方秋水满意地打着响指，“你越是捉摸不透，别人对待你时越会格外谨慎，在一些必要时刻，他们的谨慎甚至会成为弱点。”
解雨臣答应着，他微微转头去看方秋水，接着反应过来一件事，能够看透这些本质的方秋水，必定知道该如何应对。
“秋水，你好聪明。”
闻言，方秋水扮出小女人的姿态，“当家的真是乱夸，把人家弄得不好意思了。”
“那我以后经常夸你，让秋水你习惯听到这些话。”
面对认真的解雨臣，方秋水装不下去了，“小花你怎么每次都那么配合我。”
【配合宿主你不好吗？】
【我是怕下次遇上点什么意外，给自己玩脱了。】
“看你每次逗别人玩都很开心。”解雨臣笑意愈深，“我喜欢看到你开心的样子。”
方秋水笑得无奈，知道小孩时刻都想着要讨她的欢心。
二人正说着笑，走廊的尽头出现个人影，仔细一看是张日山。
方秋水原本打算掉头就走，但看张日山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看得出来是有事找她。
“二姑娘好。”
“什么事？”方秋水同样不喜欢见到张日山，“直接说。”
“佛爷想请您过去一叙。”
跟着张日山来到后院，方秋水见到躺在病榻上的张启山。
房间里医生也在，还有个年纪看着和解雨臣差不多大的少女，方秋水觉得她有些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二姑娘别来无恙。”张启山靠坐在床头，精神看着还不错。
“你的变化倒是挺大。”方秋水看医生的脸色，意识到张启山现在是回光返照，他撑不了太久。
“是啊。”
这边还没聊几句，少女示意解雨臣往外出去，二人离开房间后，其他人跟着离开。
【雀儿，叫走小花的人是谁？】
【那是尹南风。】
【难怪我觉得她眼熟。】
“你把人都叫走，是想要跟我说什么？”
“我想问二姑娘一件事。”张启山话里带着厚重的疲惫感，“你是...张家人吗？”
“不是。”
“既不是张家人，当初为何会愿意去疗养院救张起灵？”
此话一出，方秋水望向他的目光中带上几分冷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先前一直以为，二姑娘你对我的不满，是因为出自张家的缘故。”
“我要是张家人，你未必能活到今日。”
“不错。”张启山点头，“所以我更想不明白，你为何会救张起灵。
霍仙姑和解九想要救他，我能想到理由，那你呢？”
方秋水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她气定神闲地看着对面的张启山，“没做过的事情，我可不认。”
“去救人那晚，你曾和我以前的一个手下交过手，后来你帮我开棺那日，他在场，从你的招式中看出来，你就是当晚将他打伤的人。”
【早知道当时应该下死手，把风衣男打死才对。】
【宿主，张启山到今天才跟你提这件事，应该不是想找你的麻烦。】
【没错，但我肯定不会承认这件事，谁知道他挖了什么坑等着我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实在不行你把人叫来跟我当面对质。”
“也罢。”张启山摆摆手，“你不愿承认无妨，我只想知道，你对张起灵和九门是什么态度。”
“你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还想这些事情？”
“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去想。”张启山叹一口气，“我死之后，很多事情会脱离九门的掌控。
虽然我从没在明面上过问，但我知道狗五和解九，都在暗中调查过一些事情。”
“我对你们九门的内斗没兴趣。”
“若真是这样，你怎么会当上这二姑娘？”
“我为小花而来，形势所趋罢了。”
“机缘。”张启山没笑两声又被呛住，他咳嗽几声，平复下来后才看向方秋水，“我可不信齐铁嘴那张破嘴。
他说是机缘，我却觉得不过是个借口。”
话说到这里，房间安静下来，方秋水没有表示，张启山也不再继续追问。
【宿主，你觉得张启山在计划什么？】
【有点奇怪，他好像想要一个态度，明确我对九门的态度。】
【我没有遇过这种情况，系统里没资料能给宿主你做参考。
以前遇见的那些宿主，都对张启山恭敬有加，宿主你还是第一个主动找他麻烦的人。】
【别的不说，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张启山为什么想要知道我对九门的态度？】
【怕他死了之后，宿主你对九门不利？】
【那他刚才就不会提到小哥，他想知道我对小哥和九门的态度，其实就是想看看我愿意站在谁的立场里。】
“二姑娘，这些年来我们聊得不多，但每次聊的事情，你都清楚其中真相。”张启山再次开口，“我自知当年的所作所为是错，更没资格请你体谅我的难处。
眼下我已做不了太多，只想请你看在解九的面上，必要时帮一手，别让九门输得毫无还手之力。
往后你若是需要用人，尽管到新月饭店来要，我可以承诺你，绝不会有人说二话。”
方秋水看着他，始终没有开口应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启山苦笑一声，“二姑娘信不过我，总信得过解九吧。”
“你们九门人的争斗，把我一个外人拉进来做什么？”
“因为这里面不止有九门人。”张启山回想起往日种种，“二姑娘，你可信命？信鬼神之说吗？”
“命理之说于我是无稽之谈，鬼神见得多以后，就谈不上怕或是信不信了。”
“若是九门人人都像二姑娘这般无畏，那倒确实不用怕什么鬼神。”
方秋水起身，她不想和张启山扯这些，“你说完了吗？”
“二姑娘给我个答复吧。”
屋外传来脚步声，方秋水转身出去，“九门如何与我无关，我只会和解家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