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考核风波，锋芒初试
清晨的演武场，还带着一丝未散的凉意。
空气里却早已混杂着少年们蒸腾的汗气。
兵器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声此起彼伏。
季度考核的紧张感，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一个外门弟子的心头。
林凡站在略显拥挤的人群中，与周围人的焦虑不同，他能清晰感受到丹田内流转的那股灵力。
它比数日前充盈了不止一倍，如同潺潺溪流，滋养着四肢百骸。
炼气二层，虽然依旧不起眼，却给了他一丝站在这里的底气。
高台上，负责主持考核的孙长老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肃静！”
“外门弟子季度考核，现在开始！”
“规矩照旧，抽签对战，胜者晋级，败者……视情况决定去留。”
简单的开场白，却让场下的气氛更加凝重。
弟子们纷纷上前，从一个巨大的木箱中抽取自己的对战号码牌。
林凡深吸一口气，也上前摸出了一块冰凉的木牌。
他的目光扫过木牌上的数字，随即在旁边公布对战名单的巨大木板上寻找着。
很快，他的名字出现在第一轮的对战列表上。
林凡对赵虎。
刹那间，周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低低议论声，不少目光带着幸灾乐祸，齐刷刷地投向林凡。
“嘶……林凡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第一轮就碰上赵虎师兄？”
“赵虎师兄可是炼气三层巅峰，据说这次考核很有希望冲击前十，拿到内门推荐名额的。”
“这林凡不是才炼气一层吗？哦不，好像前两天感觉他气息强了点，难道突破了？”
“就算突破到炼气二层又怎样？差着一个大境界还多呢，必输无疑啊。”
“嘿嘿，有好戏看了，赵虎师兄上次好像就看这小子不顺眼。”
林凡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未免也太巧了。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正被几个跟班簇拥着的赵虎。
赵虎此刻正得意洋洋地晃着手中的木牌，感受到林凡的目光，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狞笑，甚至还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废物”。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赵虎的父亲在外门据说有些人脉，在这种抽签上做点手脚，简直轻而易举。
林凡再次内视己身，感受着丹田内那股因青莲的真诚谢意而涌入、并最终助他突破的力量余韵。
这奇特的天赋，是他最大的依仗。
只要能持续找到像青莲那样符合条件的女性，并与她们建立起真诚深厚的关系，他的修为就能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提升。
每一次吸收，不仅是修为的增长，更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感悟。
比如这次从青莲那里获得的对草木的微弱亲和感，或许就能让他在修炼某些木属性功法时，有独特的理解。
而且，建立起来的关系本身，未来也可能化为无形的助力。
当然，前提是真诚。
这无形的枷锁，既是限制，也是一种鞭策，防止他被力量冲昏头脑。
赵虎的嚣张跋扈，这种赤裸裸的暗箱操作，还有周围那些毫不掩饰的嘲讽目光，都让他感到一阵厌烦。
他现在拥有了炼气二层的修为，更拥有着逆天的天赋。
他需要一场胜利。
一场足以堵住所有嘲讽，赢得最基本尊重与资源的胜利。
击败赵虎，就是眼前最好的机会。
这不仅是为了通过考核，更是为了向所有人，也向自己证明，他林凡，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万年吊车尾”。
长远来看，只有不断变强，进入内门，接触到更高层次的世界，他才能找到更多如同青莲般的“明珠”，让自己的实力实现一次又一次的飞跃。
战胜赵虎，就是这漫长道路上，必须跨出的第一步。
“第一场，林凡，赵虎，上台！”
孙长老的声音响起。
赵虎大摇大摆地走上比武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凡的尊严上。
他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凡，狞笑着勾了勾手指。
“废物，运气真‘好’啊，第一轮就遇上你爷爷我！”
“哟，炼气二层？”
赵虎故作惊讶地打量着林凡，随即嗤笑一声。
“哈哈，是靠讨好那个扫地的杂役小师妹得来的吧？软饭硬吃，本事不小啊！”
他的声音故意提得很高，确保周围的弟子都能听见。
“别指望我会手下留情，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实力差距！”
“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在所有人面前像狗一样求饶！”
“等把你打残了，我看那个杂役丫头还会不会理你！”
恶毒的嘲讽如同冰冷的毒蛇，试图钻进林凡的心里。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眼神平静无波地走上了比武台。
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他默默运转起体内的灵力，那股属于炼气二层的力量虽然不算强大，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实。
他回想起帮助青莲拔除缠丝藤时的感觉，那种对草木韧性的体会，以及那丝微弱的、与草木沟通般的亲近感。
宗门发放的基础功法《青木诀》，恰好是木属性。
或许……可以试试。
硬碰硬是找死。
他决定利用自己相对灵活的身法——这或许得益于小时候帮家里干农活练出的 nimble 动作，以及那丝对生机的微弱感知，寻找赵虎的破绽。
“比试开始！”
孙长老一声令下。
赵虎迫不及待地怒吼一声，壮硕的身躯如同猛虎般扑来。
拳风刚猛，带着炼气三层巅峰的威势，刮得林凡脸颊生疼。
修为上的差距是实实在在的。
林凡脚下连点，身形如同风中落叶，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赵虎的直拳。
他不断闪避，腾挪，看上去颇为狼狈，只能勉强招架，完全落入了下风。
场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我就说嘛，完全不是对手！”
“这林凡就知道躲，跟个猴子似的。”
“赵虎师兄，别跟他耗了，一拳解决他！”
人群的角落里，青莲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小脸有些发白，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那道不断闪避的身影。
就连高台上的孙长老，也几不可查地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试失去了兴趣。
赵虎见林凡只是一味躲闪，越打越是得意，攻势更加大开大合，拳脚之间呼呼生风，似乎想尽快将林凡碾压，以展示自己的强大。
“废物！你就只会躲吗？！”
赵虎怒吼着，攻势越来越急。
林凡表面狼狈，内心却在飞速计算。
在不断的闪避和格挡中，他凭借那丝微弱的草木感知，隐约捕捉到赵虎灵力运转中的几处不协调。
那是根基不稳、强行提升修为留下的滞涩感。
他在等。
等一个最佳的时机。
赵虎久攻不下，脸上已经显出几分急躁和不耐。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贲张，灵力疯狂汇聚于右拳。
“猛虎下山！”
一声暴喝，赵虎使出了他威力最强的一招，拳头上仿佛真的凝聚了一头下山猛虎的虚影，带着凶悍无匹的气势，直轰林凡面门！
这一拳若是打实了，炼气二层的林凡绝对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场下惊呼声四起。
青莲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刻！
在赵虎招式用力，重心前倾，全身力量都集中于右拳的那一瞬间。
林凡眼中精光陡然一闪！
他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左侧滑步，恰好避开了拳风最猛烈的中心。
同时，他将体内并不算雄厚的灵力，按照一种模仿草木柔韧而又瞬间爆发的奇异方式凝聚在指尖。
那并非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带着微弱震荡的巧劲。
他看准了赵虎因发力而暴露出的腋下空当，那里正是他感知到的灵力运转节点之一！
指尖如电，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赵虎腋下那处看似不起眼的薄弱之处。
“噗！”
一声轻响。
赵虎只觉得一股极其古怪的、带着麻痹感的震荡巧劲，瞬间透体而入，沿着经脉直冲而上。
他右臂瞬间酸麻无力，体内正在高速运转的灵力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截断，骤然一滞！
那凝聚了全身力气的“猛虎下山”，威势顿时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惯性让他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倒。
“咚！”
赵虎狼狈不堪地摔倒在比武台上，半边身子酸麻难当，一时之间竟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林凡负手而立。
他的气息也有些急促不稳，额角渗出了汗珠，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平静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赵虎。
整个演武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嘲笑声、议论声、幸灾乐祸声，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针落可闻。
青莲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台上的情景，先是小嘴微张，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即，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爆发出惊喜的光彩，看向林凡的目光里，充满了异样的神采，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崇拜。
她怎么也没想到，林凡师兄……竟然真的赢了！
而且赢得如此干脆利落，如此……巧妙！
不远处的王五，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赵虎师兄……他可是炼气三层巅峰啊！”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趴在地上的赵虎，感受着周围那些从嘲笑、幸灾乐祸转变为震惊、错愕、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
惊愕、愤怒、羞耻……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发狂。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
怎么会输给这个他一直视为废物的林凡？！
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台上，一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孙长老，此刻眼中也闪过了一抹明显的惊讶之色。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台上的林凡，仔细打量了几眼，似乎要将这个刚刚创造了奇迹的外门弟子记在心里。
他对着旁边负责记录的弟子，缓缓开口道。
“记下，林凡，胜。”
“此子身法颇为灵动，对战机的把握……不错。”
孙长老的话虽然平淡，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这无疑是对林凡表现的一种肯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引起了高台另一侧，几位前来观摩考核、选拔苗子的内门弟子的注意。
其中一位身着淡蓝色衣裙，气质清冷，容貌秀美的女弟子，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她的目光在林凡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对这个以弱胜强的外门弟子，产生了一丝淡淡的兴趣。
林凡站在台上，默默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息。
赢了。
他成功击败了赵虎，晋级下一轮。
这一战，彻底洗刷了他“废物”的名声，让他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吊车尾，一跃成为了本次考核最大的“黑马”。
周围那些曾经充满嘲讽的目光，此刻已经变成了敬畏与好奇。
至少，一部分考核奖励是稳稳到手了，这能极大缓解他资源匮乏的窘境。
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将从青莲那里获得的草木亲和感悟，融入了实战，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验证了他这金手指能力的巨大潜力，不仅仅是提升修为，更能带来实实在在的战力增幅。
孙长老的关注，以及那位内门师姐若有若无的目光，都预示着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忽视的小透明。
当然，胜利也带来了新的连锁反应。
赵虎的失败，恐怕会让他在外门担任执事的父亲更加记恨自己，暗中的绊子或许少不了。
其他原本有希望争夺名额的外门弟子，此刻恐怕也开始将他视为一个不可忽视的潜在对手。
而青莲……林凡能感觉到，少女望向他的目光，似乎更加明亮了。
那位气质清冷的内门师姐……冷月？林凡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可能的名字。
麻烦与机遇，总是相伴相生。
林凡的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心中开始活络起来。
青莲只是第一个。
这天河剑派内，资质卓越、气运浓厚、心性坚韧的“杰出女性”，肯定不止她一个。
那位刚刚注意到自己的冷月师姐，算不算？
还有没有其他的……？
通往强者的道路，在击败赵虎的这一刻，似乎真正向他敞开了一道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