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睁开眼睛,发现她已躺在了床上。
她听见了雨声和风声,还有雷声。
屋里点着烛火,被从缝隙处钻进来的微风吹得摇曳。
烛火发出柔和的光芒,给这落雨的夜晚增添了些温暖。
“乐儿醒了。”萧彻靠在床头,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什么时辰了?”乔乐声音沙哑。
“丑时。”
乔乐撑起身体,准备下床。
“乐儿是不是要喝水?我去端过来。”萧彻边说边下床。
“我要如厕。”乔乐扫了他一眼,脸色泛红。
“那我抱你去。”萧彻一本正经道。
“我已经好多了,不需要王爷帮忙。”乔乐咬牙,她又不是豆腐做的。
这臭男人,说这话面色如常,脸皮也够厚的。
移到床边,乔乐累的冒虚汗。浑身没劲,太难受。
“张仁在药里加了什么东西?”乔乐累得气喘吁吁,心想嘀咕自己还真像豆腐做的。
萧彻直接来个公主抱,乔乐有心想骂,忍了几息还是放弃。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了,有什么好矫情的。
“你慢点,我去打水静手。”萧彻说完就离开了。
乔乐解决完,刚扶着墙走出来几步,萧彻已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放我到书房里,你先去睡吧。”乔乐感觉此时她很清醒,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没想萧彻将她小心放在软榻上半躺,盖上缎面被。
端来盆子,帮她洗干净手,擦去水渍。
又端了杯温水,放在她唇边,“喝点水,润润嗓子。”
此时萧然的船上,柳青和另一个侍卫在值夜。
船靠在河边,岸上栽着一排树,枝叶繁茂,四周静悄悄的。
一声细微的鸟叫声,落入柳青的耳中。
“兄弟,你先看着,我肚子不舒服,去岸边上茅房。”柳青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那你走远一点去,别有异味传来,臭着人。”那个摆了摆手,特意交代。
柳青躬着腰,上了岸。朝附近扫了一眼,又看了看身后,他飞身朝某处而去。
“有什么急事?”柳青问。
“王爷飞鸽传书,说王妃叫我们把船上的金银珠宝全部洗劫一空。”黑暗中出现四人。
“我看见萧然的房中有十多个箱子。”柳青蹲下身。
“萧然派人去买了很多包裹严实的东西,也放在他房中。”
“我知道,我亲眼看见买的,是沥青布。”
“沥青布?那玩意儿防水得很。”
“他是想把那些箱子包扎好沉入水中吗?”柳青分析道。
“这可能性最大,最安全。”
“要真是这办法,那今晚萧然就应该行动。”因为明日就要赛舟了。
“那我把兄弟些都叫过来,好见机行事,而且我们还准备有三辆马车。”
“这样,只要那箱子沉水,你们就搬上马车,立刻驾车离开。”柳青安排道。
“把那车轱辘和马蹄都缠上布条,以免发出声音。”
“共去十个人押车,到时王爷会安排人接应。”
“告诉他们在老地方见,再接着沿河找人。”柳青交代清楚便回到船上。
雷声稀疏,唯呜呜的风声没有停息过。
“王爷去休息吧。”没什么要他帮忙的,乔乐开始赶人走。
小桌上放置的烛火舞动着身姿,柔和的光投在乔乐粉红的面上。
萧彻径直坐在书桌旁看书,摆明了要陪着她。
她的侧脸映在墙上,卷翘的睫毛被拉得很长,像把扇子。
乔乐皱起秀眉,这人听不懂人话吗?她想一个人静静。
“柳青他们人手够不够?”乔乐突然想起这事。
“我已派人去接应。”萧彻抬头回了句。
见她又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了,萧彻想与她聊天。
“听说乐儿想把那块空地买来建房?”
“是,正好可以和王府连通起来。”乔乐把玩着纤细的手指。
“府里的暗卫等人成婚,就可以住那里。”
“若在郊外,环境虽好,但不太方便。”
萧彻移凳坐在她面前,黑眸落在她面上。
“那你知道府里有多少人吗?”
这问题乔乐无法回答,进府几月她都不接掌家之权,当然不知道。
“若真要建,起码得是一个大村才行,不然不够。”
那么多,乔乐睁大双眼。
“那只能建在城外,我改日出城去看看。要有合适的,先把地买下来。”
“周边地方我熟悉,等沐休,我陪你去逛逛。”
“再说光买地,里面的学问就很多,到时你又得头痛了。”
乔乐张嘴就想拒绝了,可建房是大事,她一窍不通,只能同意。
她的聪明劲儿,如今都用在报仇和赚银子上。
乔乐有些气恼,难怪外面都传她是个不学无术的废人。
她气鼓鼓地把头偏向一边,不看他。
“要是怀安镇真有问题,乐儿认识懂修建之人吗?”萧彻又扯出话题。
“朝廷不是会让人去吗?”乔乐转头问。
“工部掌管水利工程的,很多人都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有亲身经历过。”萧彻留意她的表情。
“萧逸也在工部,他定会主动请缨,好将功补过,让皇上将他调出工部。”乔乐嗤笑。
“这样他才能施展拳脚,好与你及萧然比拼,看看谁才是太子人选。”
“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去不成。”
“乐儿想怎么做?”
“王爷足智多谋,问我干嘛?”
“乐儿可是我的军师,当然得提些建议才行。”萧彻淡笑着说,让乔乐哑口无言。
乔乐莞尔,“那王爷先给银子再说,至少这个表数。”她伸出两根手指。
丑时两人不休息,还谈银子的事,这京中只怕就他与乔乐这奇葩夫妻了。
萧彻无奈,“那你等会儿。”
片刻萧彻拿来两个木盒,递给乔乐。
“这个二十万两是给乐儿当军师的报酬,这四万是你的零花钱。”
看来萧彻的小金库富可敌国,不然出手怎如此大方。
乔乐将木盒放在桌上,“张仁那有新研制的催情药,不如用在萧逸身上试试效果。”
“乐儿,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这样说,会让我浮想联翩的。”
乔乐眼睛落在他身上,慢悠悠地将他从头看到尾。
前几日她无聊,一人在房中将成婚带来的某个大木箱打开,翻出了压箱底的一本画册。
那是娘特意交代让她好好看看,她那日也很认真地看完。
结果她面红耳赤,还流鼻血了。幸好只她一人,不然可真丢人。
原来那上面画的才叫洞房。
可惜她前世今生都没有洞房花烛夜,只有独守空房。
萧彻只感觉乔乐落在他身上的眼光,没有一点柔情,只有凉飕飕。
“不如王爷娶位侧妃,只要你点头,这王府的门槛定会被媒婆踩坏。”
萧彻蹙眉,面色却没有发怒,幽深的双眸紧盯着她。
“找她们,也配让我多瞧眼?”
“我只对乐儿动了真情,此情天地可鉴。”
“无论将来我与你是否到白头,我今生都无怨无悔!”